天作不合 第111节 (第2/2页)
难怪刘老七敢骗,还不是柿子专挑软的捏,眼前这个乔大人瞧起来就是颗软柿子。
那边似乎已经说完了,那个女官乔大人跟着那群官差上了马车,不多时便扬长而去。瞧着这一队人的去向,不像是去大理寺的,倒更像是出城的。
城外又有什么事了?
门房摇了摇头,反正这京城消息传得快,他们迟早会知道的。退回去的时候忍不住看了这门头一眼,也不知道这家人能撑多久,镇不镇得住这座宅子。
马车一路出了城,有大理寺的官差带队,出入城门时,乔苒连面都未露。
这一行直到十里亭驿站前方才停了下来,乔苒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就看到甄仕远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见她走下马车,甄仕远也懒得兜圈子,开口便道:“如你所言,人已经抓到了,确实是个惯盗,江湖名号盗首的……”
乔苒瞟了甄仕远一眼,道:“管他叫盗首还是盗脚,大人你突然叫我来做什么?”
“当然是为了那副绣图,那江湖惯盗不肯说出将那副绣图藏在哪里了,”甄仕远道,“我等如何逼问也不说,便问问你这个一早便知道绣图所在的人绣图到哪里去了。”
“原来是为了这事。”乔苒叹了口气,语气中不无失望,“我还以为你们找打苏巡按留下的东西了呢!”
“没找到。”甄仕远摊手,“狄大人归心似箭,已经在催我了,你快些将那副绣图找出来,好让狄大人回去交差。”
“甄大人也是急着上任了吧!”乔苒瞧了眼甄仕远满头大汗的样子,便向扣留的永州商行的车队走去,“东西一直都在啊,就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你们却看不到。”
她走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先前永州车马队中放着那副天官赐福的绣图的地方,掀开车帘,前两天她随手放在这里的画式图还在,可见还没有人动过。
甄仕远探头在马车中扫了片刻,而后摇头道:“我怎的没看见?”
乔苒将画式图展开举到他面前:“你没发现这副天官赐福的绣图与别的绣图不一样的地方吗?”
甄仕远眼睛恨不能凑到纸上了,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摇头:“哪里不同?”
“因为搜寻的都是男子,许是对这些刺绣的东西不大擅长,我虽然也不大擅长,但好歹也算个女子,”虽然她这个女子在刺绣这一道上一窍不通,可注意还是注意的,“你们若是换个女子来找应当早找到了。”
乔苒说罢这一句就将一旁围绸缎层层包裹的美玉拿了起来。
甄仕远看了她的动作,随即皱眉道:“我等不是没想过他会将绣图混在这些绸缎之中,一早便翻过了,并不在这些绸缎中。”
“看到这么一堆绸缎,又想着丢失的是绣图,自然会将绣图与绸缎联系,仔细翻看绸缎,却不会想到盒子,这也是人之常情。”乔苒说着将绸缎和美玉拿了出来放到一边,而后敲了敲这个盒子,道,“绣图在这里。”
这盒子?甄仕远接了过去,看了看这盒子,而后开口道:“只是寻常的刺绣盒子啊!”
“你看它寻常是因为那副绣图被人分了开来。”乔苒说着小心翼翼的撕开盒子外的刺绣,道,“一副天官赐福图你们认得,一副反的天官赐福图就已经有些难以辨认了,这分成一块一块的要认出来就更没有那么容易了。而且找东西的还是你们这些平素里对刺绣并不钻研的男子,自然不会发现这副刺绣图的绣技与一旁那些盒子上的绣技不一样。”
这世间会刺绣的人多的是,会绣天官赐福图的也多的是,这副天官赐福的绣图能脱颖而出是因为它与众不同的技法,有点类似于现代的双面绣可修法绣工却更为复杂也更为精细,能入贡品自然有它的理由。
“这盗首还是盗脚的如此惜宝,又将东西藏的这么好,我想就算是分成一块一块的,定然也不是胡乱剪的,”乔苒将盒子四面拆下来的天官赐福图拼了起来,“去找个绣娘问一问,我看他这剪处应当也是有讲究的,或许还能救一救这副无辜遭殃的天官赐福图。”
甄仕远闻言,只略一思索,便让人照她说的下去办了,而后将她叫到一边,压低声音道:“这个江湖人嘴里怕也问不出多少,这贪污案本就不是我们的事,我提醒你一声你也就此打住吧!”
说到底还是怕多生波折,毕竟他和她两个人已经如此惹眼了,这时候再胡乱得罪人确实不好。
乔苒摊手,道:“甄大人,我并非固执之人,有多少斤两还是清楚的,不会惹事的,你放心吧!”
甄仕远对她的话不置可否:她确实鲜少惹事,可架不住事情喜欢找她啊!
他不相信她是什么扫把星,可体质容易惹事却是真的。
第212章 谣言
夕阳西下,皇城笼罩在这片橘色的暖光中仿佛也晕上了一层暖意。
“这甄仕远果然厉害。”几个年轻官员看着这群有序进入皇城的贡品队伍,道,“他一来,这副丢失的天官赐福图也找到了,还意外抓到了一个江湖号称盗首的惯盗,听说这惯盗以前还偷过秀王府被先王御赐的夜光杯,秀王因此特意进宫跑了一趟,请求陛下准许他走这一趟追问夜光杯的下落。”
“陛下准了吗?”其中一个官员问道。
众人看向问话的官员,是金陵来的小黎大人,人很是勤奋又识趣,不过年轻人嘛,好奇总是有的,因此时常会冷不丁的问些没意思的问题。
“应当是准了吧!左右不过是小事而已。”方才说话的官员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目光忽地略过他看向他的身后,而后一滞,“那不是张天师吗?他从阴阳司出来直接进了宫?”
大楚的皇城分内外,如阴阳司这等震慑宫中平安的地方被设在了外头一圈,又被宫里人戏称外宫,而真正的皇城,陛下起居与上朝的地方被称作内宫。
当然这只是底下的宫人起的说法罢了,不过这说法也没有错,因为真正进出苛严还要例行检查的地方是从皇城内宫开始的。
阴阳司那些天师的当差时辰同寻常的衙门没有什么不同,这时候也是下值的时候了,按理说应当往这里走出宫了,却没想到张天师居然反其道而行的进宫了。
“毕竟陛下面前的宠臣,”有人叹了口气,脸上表情微妙,“清贵的很。“
“要我说也是可怜,原本的阴阳司可是张家一家独大,如今只剩他一个,就算陛下为张家平反了又有什么用?”说到那位“清贵”的张天师,大家的话便多了起来,“如今的张家只是一个空壳子罢了。”
若不是张家没了,也轮不到如今的焦家、原家跳出来坐大。
“他又不是不能成亲生子。”有人插话道,“待成了亲,生了子,这张家自然能延续下去。”
众人看向说话的人,又是黎兆。
这小黎大人似乎对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特别在意。
不过年轻人嘛,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总比在意朝中大事要来得好,众人笑了起来,也很是乐意为他讲述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听说大天师早就催过他了,要他开枝散叶,可他到现在还是未成亲,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男子好端端的不成亲,更遑论还是肩负张家“开枝散叶”重任的孤零零的一个,难保不会叫人以为他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之流的,当然这些话是不能明着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