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王公贵胄求极乐（中） (第2/2页)

她模模糊糊地听了许久，直到眼前逐渐能看见日光的影子。天已亮了，已经超过了上官武给唐襄的最后期限，她仍然没有回来。莺奴也彻底睡沉了，已有人替她盖上薄毯。直到整个长安城重新开始活跃，街面上都熙熙攘攘起来，才听到蚀月教门前传来异乎寻常的吵闹。等莺奴睁开眼的时候，已经看到唐襄站在厅前拍打满身的灰尘了。

她奔波了一夜，完成了任务却还带着满面的焦虑。她的发上和面颊扑满了尘土，扑打完胸前的污迹，她在漫天飞扬的灰尘里弯下腰来用力咳嗽，因胸肺纤弱而不得不紧紧地捂着双肋。

这就是蚀月教的二阁主。

上官武很快从厅后走到厅前的空地去迎接她。她见到上官武，躬下腰抱歉地说道：“我迟了。”

随后她伸出手指了指停在门口的车马，他要她带回来的东西大概就在那里了。上官武垂下眼微微地点了点头，并没有责怪她来迟的意思。他随后回头对着另一人问了一句，回霜棠阁的马匹停当了没有。

还没等上官武身后那人回答，唐襄就已经忍不住问道：“你不再等等吗？莺奴都来了。”

他心不在焉地转回头来看了看唐襄的脸，好像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唐襄只能说得更明白一些：“她的弟子都回来了。你不再等一等么，她也许哪天就会回来了。”

上官武忽然烦躁地打断她的话：“好了，不要说了。”

唐襄皱起眉来，语气中已经带着一些愤懑了：“她是我们的教主啊！”

上官武又重复了一遍：“不要说了。”他沉默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最后又吐出一句话来，“还剩六年。”

唐襄用了全身的力气克制着自己的声音，但肩膀却在不停地发着抖：“难道你一开始没有想过，莺奴未必是独自回到长安来的吗？你一开始没有做好秦教主与她一同回来的准备吗？你准备过了！你一路上早就准备好见了她要说什么话了，不要在这时却装得这样事不关己，你打算后半辈子都不再见自己的教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