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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30章害怕 (第2/2页)

周莺也忽然有些贪恋他的温暖,乖巧地任他抱着。

这段关系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回不了头。

不去想那些烦恼的以后,有片刻温暖,就死死攥住。

三叔再没有如此和颜悦『色』过了,瞧着他的冷脸,才更叫人难受。

周莺鸵鸟似的逃避着,只想这么有一天算一天的过着。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床前烛台上的蜡烛已燃了一半儿。

怀里抱着个小小的软软的人儿,顾长钧承认那一瞬英雄气短,甚至冒出了几许“但愿就一直如此”的傻气念头。

温柔乡是英雄冢,果真没错。

片刻,外头北鸣敲门进来。

顾长钧把周莺捞起来,牵着她手叫她坐在里头等着。

北鸣道:“老太太打发春熙姑娘过来,说送一壶荷花蕊来,给侯爷佐菜。”

离家许多日,又走得突然,老太太悬心不已,这一回来,就止不住地为他『操』心这些。

顾长钧点点头,春熙就捧着酒过来了。

周莺听说是老太太叫人来,不免心慌意『乱』,自己来送个安神茶和点心,耽了这么久都没走,老太太会不会瞧出什么。

不等她反应,春熙已经瞧见了她。

春熙只是悄悄瞥了一眼,就跟顾长钧行礼笑道:“老夫人说天凉了,侯爷深夜赶路怕着了寒气,叫奴婢送这酒过来。”

顾长钧坐在案后,眼都不抬:“嗯,放下吧。”

淡淡下了逐客令。

春熙一走,周莺就慌得站了起来,顾长钧睨她一眼,道:“过来。”

周莺小步挪近,顾长钧了她一眼,“倒酒。”

周莺迟疑道:“空腹饮酒会头疼的。”

从里头拿了她带的点心和茶过来,“茶凉了,我重新沏一壶吧?”

顾长钧握着她手,把她捞过来按坐在自己腿上,“别忙了,你又不是下人。”

周莺唇齿微张,愕然瞧着他。眼底的水光,一点点漫上来。

她从来也就当自己是半个下人,所有人都习惯了,她勤快,又殷勤,讨好着所有人。从来不敢把自己当主子。便是靠着这份自知之明,她才能支撑着自己。

从前那个最不将她放在眼里的人,对她讲,她不是下人。

顾长钧自己斟了一杯酒,饮了半盏,递到她唇边。

周莺闭眼张口饮了,辛辣微甜的酒『液』刺激着喉腔,顾长钧捧起她的脸凑唇又吻上来。

混着酒香的亲吻,缠缠绵绵,大脑一片空白,虚弱无力地全靠他支撑着才能坐直。

她仰着头,偶然睁开眼睛,目光也是『迷』离的。

微弱的光线,墙上映着他们的影子。

一个男人,一个女人,亲热的缠在一起。

顾长钧总觉得不够,单是这样拥抱着亲吻,浇不灭心底那熊熊灼烧的火。

但他怕吓到小姑娘,唯有耐着『性』子慢慢来。

唇齿微微分开,他低声喊她的名字。

“周莺……”

不知该说什么,那龌龊的渴望说不出口。此生也从不懂说什么哄人的情话。

他只是这样一遍遍,连名带姓的喊她。

周莺喜欢被这样称呼着。比起顾小姐,比起顾莺,这世上还有一个人记得她从哪里来,记得她是谁。

哪怕只有这一个人记得,也够了。

“三叔。”

她眼眸半掩,嘴唇泛着湿润的光泽,她回应着。

顾长钧觉着自己随时都在崩溃的边缘。

怎么可以,用这么低哑娇柔的,带着委屈的哭音的嗓子,这样喊他。

顾长钧扣住她的腰,与她分开些距离。

喘息渐渐平复,外头依稀有脚步声,该是厨上送餐食过来了吧?

顾长钧垂着眼,没有瞧周莺,只是轻轻推了推她,淡声道:“你去吧。”

周莺眸中还有沉溺在亲热中的『迷』『乱』,她怔了下才回复清明。

顾长钧的面容隐在昏暗的阴影里,瞧不清,瞧不透,周莺虚软无力的站起身,整了整衣裙。

她迟疑地喊他:“三叔……?”

顾长钧陡然抬起眼:“你要留下吗?整晚。”

周莺心跳漏了一拍,小脸变得惨白:“三、三叔,我去了。”

一路小跑奔出门外,她心脏还在扑腾扑腾地『乱』跳,——太吓人了,三叔太吓人了!

落云早在焦急的等着了,一见周莺就忙上前来:“姑娘,侯爷是不是又斥责您了”

周莺没说话,小步地朝前走着。

锦华堂里,春熙和老夫人回报着柏影堂看见的事儿。

“……姑娘哭了,眼睛都是肿的,侯爷脸『色』很难看,不知又为着什么事。”

老夫人叹气:“这个长钧 ,一个老爷们,总欺负个小姑娘做什么?我原就知道他不赞成收养周莺,那个身世,早晚对咱们家是祸害。不怪他心里不高兴,他走到今天,是九死一生换来的……”

老夫人没有说下去,她面容悲戚,扭头看向窗外。

春熙懂。她在老夫人跟前伺候许多年了,大爷和侯爷为着什么事闹掰的,莺姑娘又是怎么被接进门的,她都知道。

老夫人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骨肉相争,眼睁睁瞧着侯爷因大爷而离家独住,又眼睁睁瞧着自己未落地的长孙成了死胎,大儿媳『妇』儿饮恨而终……

那些记忆,太沉痛了。

老夫人轻易不肯想。

一想,必然要受不了的。

春熙也明白老夫人的心意。不若还是早点把莺姑娘嫁出去吧,留在家里,侯爷心里总会不快的。

春熙试探道:“前儿族里的大堂『奶』『奶』又来递帖子,说她娘家侄儿和嫂子想进来拜会。侯爷前几天不在,怕老太太没心情,不若过两日请进来,陪老太太说说话?”

春熙说得委婉,老夫人听懂了。

族里那位沈氏,一心想把莺丫头说给她侄儿,门第也不算差,父亲是地方大员,管着江南最富庶的那块地届,这孩子自己上进,今年开春来赶考,中了二甲第四,如今候在京城,等着补缺儿。祭礼上来过一回,虽没喊到跟前见一见,侧面打听了,倒是个不错的孩子。

在家里行五,是嫡出。周莺若嫁过去,不必担宗『妇』的责任,小两口有公中养着,也能过得不错。再叫长钧在六部给他寻个位置,将来留在京城,周莺出嫁了也能常回来瞧瞧。

顾老夫人点了头,就趁初二这天天气好,请了沈氏过来做客。

两厢没明说,却都心里明镜似的,那沈公子果然前来,在锦华堂撞见了周莺。

那日陵园祭拜,一群顾家族里的子侄议论周莺,沈嘉就在旁听着,还顺势打量了周莺。

他上了心,多方打听周莺过去的事,越听越喜欢。

这姑娘,就没人不夸她的。模样出众也还罢了,竟还如此贤良至孝。

沈嘉一上心,就再也放不下了。

在锦华堂,沈嘉见到了女装的周莺。

薄施粉黛,穿一身素蓝裙子,打扮得不显山不『露』水,那张明艳的脸却夺了所有的目光。

沈嘉瞧得痴了,险些闹出笑话。周莺察觉到他的视线,飞快地退了出去。

傍晚,顾长钧一散值就听说了沈嘉上门相看一事。

他坐在案后瞧书,心里翻腾着,怎么也静不下来。

饮了口茶,冷的,顾长钧一抬手将茶盏掼到了地上。

碎瓷飞溅,吓得北鸣不敢近前。

顾长钧抬眼,黑沉着脸道:“去把周莺喊过来。”

北鸣缩了缩脑袋:“侯爷,莺姑娘这会子,约莫还在老夫人那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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