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采补术啊真不寒碜 (第2/2页)
“师尊……”他先打破死寂,“你会把我逐出师门吗?”
江念偏头了他一眼,少年乖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上去特别可怜巴巴。
她问:“为什说谎?”
谢清欢垂下眼睛,小声说:“不曾说谎。”
江念瞪圆眼睛,突然想起他确实从来没有亲口承认过自己叫洛瑶南。
这尼玛,就很气。
她回想起当时的景况,扶额,终于明白是怎一回事,“所以,洛瑶南害怕我和师兄,不愿去当我的徒弟,你就替了他?”
谢清欢轻轻头。
江念:“你叫什名字,本名。”
“……谢清欢。”
“这回没有骗我?”
“没有。”
谢清欢答完,手攥了攥被子,低头,又问一次:“师尊,你把我逐出师门吗?”
江念气笑了:“哪有这样的好事,走你也得把我教你的功法废掉再走。不过,是离开七杀宗,你想去哪里?”
谢清欢脸『色』又白了白,半晌,才诚实说道:“九华山。”
江念:???
她阴森森地咬牙,拔出一把刀在谢清欢身侧霍霍磨,“你再说一遍?”
一片磨刀声,谢清欢感觉自己宛若待宰牛羊,但他不愿再欺骗,闭上双眼,依旧诚实回答:“我想去九华山,修正道。”
想上再无第二个魔尊,再无人像幻境中的少女那般,无路可走、炼血成咒。
江念扑到床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你在想屁吃!小王八蛋,我教了你那东,你说你去给我死对头打工?我们七杀宗哪里亏待你了,啊?”
她气血上涌,气得脸『色』带绯,眼角飞红。
这混蛋能不能别这耿直啊!说句谎都不吗?
谁辞职的时候会说,老板我走了,我去你死对头的公司打工啊?
妈的,气死了!
“念念、啊……”
门猛地被剑气轰开,裴翦呆呆站在门口,江念披头散发骑在谢清欢身上,而少年也散头发,脸『色』雪白,像是晕过去一般。
裴翦呆了片刻,沉默把被剑气轰垮的门搬回来,小把门洞掩住。
木门刚刚被他劈成两半,他能让两块木板靠墙立,中间合不拢,『露』出一段裂缝。
于是他肃然挡在裂缝前,宛若门神,庄严对江念说:“我挡住,你继续。”
江念:肌梗塞jpg。
她默默放下手,从谢清欢身上跳下来,了他一眼,“今日伤了根基,怨我吗?”
谢清欢被掐得咳嗦半天,咳得眼里水雾蒙蒙,听到她的声音,抬起眸,说道:“不怨,”他顿了顿,“是我欺骗在先,纵死也是应该,不敢生怨言。”
江念知道他不会撒谎,听到这句,不由稍稍软。
修士根基受损,一辈子就毁掉了,而谢清欢天赋这样好,甚至比男主还出『色』。也许他本该道途坦『荡』,一路顺畅,成为天之骄子,现在却无法结婴、没有未来、前途尽毁。
正常的少年这时大抵已经崩溃,生怨恨。
但他连一句怨言也没有。
江念有疼,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小王八蛋,给你几天的时间再考虑考虑,以不骗我了。金丹的问题,我帮你解决。”
谢清欢猛地攥紧掌,怔怔她。
江念让他待在这里养伤,自己惦记《碎魔》剧情,准备回去仔细。走到门口时,她转身朝少年笑了一下,阳光从门口流入,洒在她的雪衣白袍上,她弯眉眼,柔声说:“清欢,这个名字挺好听的。”
谢清欢瞪大双眼,霎时跳快擂鼓。
又中了咒术吗?
他茫然抚上自己的眼睛,灵力划过,触及从前留下的咒术,于是眼前出现了一个皮皮虾幻影。
张牙舞爪的皮皮虾影子,谢清欢跳停滞,好一会才恢复呼吸,那种脏快跳出胸腔的悸感终于消失。
也许真的是咒术……他慢慢垂下眼睛,手指上还缠一根青丝,苍白指尖微微颤抖。
————
江念出门,拉门神裴翦往外走。
裴翦:“念念你,不继续?”
江念瞪他一眼,“继续什啊,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给我挡门做什,我们又没做什见不得人的事。”
裴翦弯弯嘴角,“我懂的,别害羞,采补术,不寒碜。”
江念头疼,决定转移题,将谢清欢本名告诉裴翦。
裴翦头,没有在,他本是想给师妹找充电宝,至于充电宝叫什并不,好用就。
江念:“我在九华山闹了一下,打了几个人,好像捅了个小篓子。”
裴翦:“打得好,打得妙。”
江念又拿出那根被血浸透的羽『毛』,递给裴翦,“天枢峰被我砸开一个口子,那里面有东飘了过来。”
裴翦见羽『毛』的刹那,目光微微波动,伸手捻起乌黑发硬的翎羽。
江念:“师兄,你认识?”
裴翦僵硬地头,端详许久,对她说:“等几日,回复你。”
正好这些天江念也闭关《碎魔》,了头,和裴翦分工,飞往各自的府邸。
她拿来《碎魔》,见开头封面花里胡哨的“与魔女的旷奇恋”,顿觉头大。
『揉』眉往下,她急切地想翻到魔女出场,慕曦儿是怎和男主勾搭上的,然她翻了一页,觉得不对劲,又翻了一页,皱紧眉头。
最她迫不及待翻到面一页,到……
“洛瑶南自是对她又爱又恨,见她过来,冷声道:‘江念!你把寒雪、柔儿、琼花怎样了!’
那魔女道:‘洛哥,我不能拥有你,别的女人也休想……”
江念:???
魔女竟是我自己?
败家竟是我自己?
等等,虾扯先生你还记不记得踏仙里龙傲天一代目的师妹就叫江念啊!
奥,那时作为一个炮灰,她甚至不配拥有自己的姓名。
江念想到自己从第一部无名无姓的炮灰,变成现在和男主“爱恨交加”的大魔王,里居然有小小的骄傲。
她进步了哎!
这样想,里就好受许了,江念做好里准备,再次翻开真正的《碎魔》。
花了几天时间,她总算完这本小说。
故事风格和《踏仙》相近,讲的是穷小子出身的少年,误入仙途,成为散修,又因缘际会拜入第一大仙门,认识各『色』漂亮姐姐妹妹,历险途中获得无数金手指,最成功携带众美人飞升,走上人生巅峰的故事。
龙傲天的快乐,就是这朴实无华,且枯燥。
在《碎魔》中,江念同样是七杀宗宗主,一代魔尊,和男主爱恨纠葛,给他送功法秘籍、灵丹灵剑,几乎为他把家底掏空。但她情桀骜,不肯和其他女人共享男主,最因妒生恨,做了一系列坏事,被男主亲手杀死。
江念扶额,脑阔疼。
想想自己最被一剑穿,辛苦打下的家业全送给男主,还在恋爱脑驱使下,葬送整个七杀宗,她就气得咬牙切齿,想给自己一头槌。
然她真的这样做了。
“砰!”
“念念!”
江念幽幽抬起被自己锤得鲜血淋漓的脑袋,披头散发宛若女鬼,“师兄,你来了。”
裴翦嘴唇微微哆嗦,她额头的鲜血,呆了片刻,而匆匆走来,准备用『药』给她治好。是皮外伤,加上魔修素来皮糙肉厚治愈力惊人,裴翦『药』还没拿出来,江念脑袋上的口子已经自动愈合了。
然而裴翦还是不放,把她的脑袋包成一个粽子,才问:“怎伤到的?”
江念瞥眼白玉砖上被自己砸出来的坑,“我想试试自己脑袋铁不铁。”
裴翦:“……下次别试了。”
说完,他也注到那个坑,眯了眯眼睛。他显然大受震撼,一时说都没有注念三字经了,像老父亲喋喋道:“你又不是体修,没事拿头捶地干嘛?砸傻了怎办?”
江念扶了扶自己脑袋上的粽子,安慰裴翦:“师兄放,我会守护我们共同的脑子。”
裴翦一怔:“为什是共同的脑子?”
江念:“因为师兄没有脑子呀。”
裴翦脸『色』沉下来,摆出副长兄父的威严架势,想教训她几句。
然而江念素来是不吃这套的,问:“师兄,上次那根『毛』,你认出了是什东吗?”
裴翦这次来找她,正是为此而来。他双指间捻根浅青『色』、像春日初生嫩草般绒绒的羽『毛』,在江念眼前晃了两晃。
江念:“咦,洗干净了?”
裴翦头,“师妹,我在师父留下的东里找到了这本书。你拿吧,自己更清楚,”他了江念一眼,很记仇地说:“毕竟你有脑子。”
江念:“哎嘿嘿。”
裴翦递过来的是本泛黄的古籍,显然是被翻过很遍,字迹都开始模糊。
古籍上记载的是一些流传在玄门、不知真假的轶事。书中有一页被折起来,折痕明显。
江念抬眸了裴翦,他头,示江念继续。
于是江念打开那一页,了下去,这页记载的是许年前,此方天地灵气开始衰竭,妖魔涌现,诸神纷纷飞升上界。其中,有一位神君,飞升之时,正好见洪水滔滔,妖孽肆虐,凡人纷纷伸手求救。
他本就格外温柔善良,慈航普度,现身救下众人,错过飞升上界时机,于是滞留在人间。
留下,他教导凡人御剑练气,修成仙法,抵御妖魔,等到修士渐,玄门兴盛,他逐渐消失,绝迹人间已数千年。
也许是飞升上界,也许逐渐消逝,也许封印魔渊在某地沉眠,总之,从某个时间,再也无人见过他了。
江念忍不住想起林下海秘境,那个仙人在家门口设道简单结界,结果被人把家搬空。
“师兄你说,那群自称神仙的正道真不是玩,人家神君教他们修炼、帮他们这,结果他们把人家老家给掏空了!”她一握拳,替神君愤愤不平。
裴翦脸『色』颇不自然,掩唇咳了声,“念念,往。”
江念又翻一页,反面画的是传说中的神君……一大鸟。
双翅垂云,翎羽坠地,栖在俊峰梧桐间,碧『色』双眸温柔水,羽睫卷翘,回眸望向书外人。
绝美鸟,江念可耻地动了。
她放下古籍,对裴翦道:“我见过他,来黑角林底下那个仙宫,也是他的洞府了。”她弯弯眼,笑说:“那法宝功法,放在黑角林里危险呀,万一又被仙门的人搬空了呢?不我们把东放在七杀宗保管起来,日等神君回来,再还给他就是了,在他替人间做过这样好事的份上,不收他的利息了。”
裴翦沉默了。
江念歪头,“师兄这样我做什?”
裴翦:“不愧是你。”
江念嘻嘻笑起来,手托下巴,“天枢峰山是空的,里面飘出青鸾羽『毛』,不过我在林下海也捡到过羽『毛』,来这位神君掉『毛』严,说不定还有秃头危机。天枢峰山,是不是也有一座神君留下的洞府呢?”
裴翦颔首:“有八九。”
江念搓搓手,想把天枢峰扛回来的冲动更强烈了,但随即她蹙眉,不解道:“独独这根翎羽,上面沾了许的血,也不知是为什,来九华山藏个大秘密呀。”
裴翦按剑,沉眉眼,道:“杀上去、劈开山、抢回来。”
江念叹气:“抢,当然是抢的,不对,什叫抢?这叫把神君的东夺回来,替他好好保管。”
不过,九华山是仙门之首,实力强横自不必说,她那天能在山上『乱』闯,一是掌门和清微都在闭关,二是那群长老见她未出手伤人,也给她放了水。
自从七杀宗一统魔道,魔修们就变得老实很,仙魔之间的矛盾渐渐减少,达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江念若率而为,凭她和裴翦的本事,自然想做什就做什。
但她身在七杀宗主的位置,不得不顾及更。
她按了按眉,想到自己和师兄在原着结尾的悲惨结局,脑袋悄悄往桌角移,想再给自己撞一撞清醒一的时候,一手无声无息垫在了桌角。
江念一铁头砸过去,砸在了裴翦的掌。
裴翦:“……师妹,你头铁,桌子脆,别砸了。”
江念把脑袋上绷带包的粽子扶正,“哼,就许你自己『乱』拆门拆窗,我连个桌子都砸不了。”
裴翦静静她一会,察觉到她的异常,问:“念念,这次去九华山,发生了什?”
他脸『色』不快,“有人欺负你了?”
江念抿了抿唇角,“师兄,人的身上有没有情根那种东,我想把我身上的情根拔掉。”
这样就能保证自己一定不会犯恋爱脑了!
可惜她这个界好像没有情根这种东,唉,是能拔掉一劳永逸就好,人人不谈恋爱,专事业,把七杀宗搞大搞强。
裴翦一怔:“拔情根,是什?”
江念:“就是保证自己不会对谁动情,我想变成一个没有感情的修魔机器!”
裴翦激动地按住她的肩膀,“有办法!”
江念狂喜:“什办法?快告诉我!”
裴翦:“跟我,学剑道,拔剑快,收剑疾,眼中剑,中剑,全是剑,日日剑,夜夜剑……”
江念长叹一声,拿起桌上的灵果堵住了他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