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谁知道 (2)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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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得真巧。
谢亦骞:“……”
米绪瞧着二世祖吃瘪他心里当然高兴,但是他又瞅了葛妈一眼,还是不动。
葛晓霖只有先他一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谢亦骞的表情难得精彩,像是暗喜但又透着诡异的纠结感,米绪很想提醒他一句,你当葛妈犯贱么,就是因为不在乎才能随便面对好不好?
这么一想,米绪又宽心了,于是爽快地也坐到了车里,由着一脸复杂的谢亦骞将他们送到了X街。
一路上米绪一直在琢磨这两人份的菜如今变成了四人份,客是一定要请的,要不然这顿饭就没意义了,不过到底要怎么点才能不亏了葛妈和陈羽宗,也给自己最后留一点路费回家。
然而才到了X街饭店附近,谢亦骞正在找停车位,米绪无意间一瞥,却见到一熟悉的身影自眼前晃过,然后直接进了不远处的一家咖啡馆。
米绪想了想,拿出手机给陈羽宗打了个电话。
“到了?”
他本想说我就在外头呢,你是不是找错地儿啦,那家虽然也有饭吃,但很贵好吗!
然后陈羽宗的回答却是:“还没,你到了吗?”
米绪一愣:“我、我……”
陈羽宗以为米绪是怕赶不上着急了,软了声音安慰他:“我也还要一会儿时间,先到先等吧。”
米绪看着那头的咖啡厅,张了张嘴巴,最后还是蹦了个“好”字。
挂上电话,他垂着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着问葛晓霖:“外面挺热闹的,时间还早,逛逛去不?顺便买点啥垫垫肚子。”
葛晓霖没说话,但还是配合着刚要同意,却听前座的谢亦骞道:“逛什么逛,要垫肚子眼前不就有么,我正好也想喝杯咖啡。”
米绪:“……”
……
另一边的陈羽宗合上手机便对上对坐直直看过来的目光,那视线不冷不热,带着一种沉静,却又犀利的让人无法闪躲。
“有喜欢的人了?”对方问。
陈羽宗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半晌“嗯”了一声。
那人点点头,淡淡一笑:“你脸上的表情和你爸爸当年一模一样。”
陈羽宗手里的小勺子和杯壁相磕,发出了一声轻响。
“他知道吗?”那人又问。
“应该还没。”
“嗯,不过早晚会的,就和我一样,不是吗?”
陈羽宗放下了勺子。
对方能感觉得出陈羽宗情绪的紧绷,她喝了口咖啡:“要叫点东西吃么?”
陈羽宗摇头,又看了看手表。
“赶时间?”她明知故问,“那长话短说,你发我的邮件我都看了,但是你却没提奥兰多教授的事情,为什么?”
陈羽宗说:“我想再等等。”
“等什么?”
陈羽宗沉默了。
……
谢亦骞走在前头,面对两旁投来的各种目光,到底还是没忍住瞥了眼身后把兜帽前扯盖住眼睛,又把领口拉到鼻子以下的人。
“你的忍术哪个老师教的?”
米绪忙用手指抵在嘴边的位置:“嘘……不要暴露!”
谢亦骞:“……”
瞥了眼一旁淡定自若显然对此已是习以为常的葛晓霖,谢亦骞无语地继续往前走,挑了一面装饰木栏前的位子坐下。
米绪一进来就用他的雷达系统将整个咖啡厅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扫荡,然后他注意到陈羽宗面前坐的是一个女人,那女人穿得很得体,模样也很年轻,长相更是出挑得让人想不注意都难,如果不是她与陈羽宗过分相似的五官和米绪知道陈羽宗只有一个弟弟,并无其他姐妹,米绪真要以为这是哪里来勾搭他的倾城少妇了。
此刻他不由要给谢亦骞竖个大拇指,这丫选的地方真是要多隐蔽就多隐蔽,这家伙对于偷鸡摸狗暗度陈仓的事果然信手捏来天赋异禀。
然后不等米绪换一个姿势,或者调整好角度来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巨大信息,一盆冰水已是冷不丁当头朝他泼了过来。
泼冰水的正是那位美丽的妇人,米绪听见她缓缓地说:“你现在是在浪费时间,羽宗。”
☆、我会走的。
服务生上了饮料,葛晓霖把一杯奶茶推到了米绪面前,他却没接,目光有些直愣愣的看着虚空处。
米绪在等着陈羽宗的回复,但是陈羽宗却没说话,反而是那位女士又开口了。
她说:“你一向懂事,让我放心,也让我骄傲,你已经长大了,这些年我也从来没有干涉过你的决定,但是有时候某些环境会让人身处其中,以致被一些情绪影响了正常的理性判断,这些我和你父亲都曾经历过,而这时候旁人适当的提醒是很重要的,如果你足够聪明,就不该让你的人生出现莫名的弯路。”
陈羽宗终于道:“这不是弯路……”
对面的人却不这么认为:“至少现在他干涉到了你生活原本的节奏,你敢说如果没有那些额外的考量,你还会留在这里耗时间吗?羽宗,你比我清楚你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时机、条件、人选都已经成熟,你最该做的是在最好的时间抓住它,而不是拖延下去,留下除了原地踏步没有任何用处,早走晚走都要走,何不潇洒一点呢?”
陈羽宗转头望向窗外,夜幕降临,街上来来回回的人流不少,璀璨的霓虹交织,就他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清对面“武火快烧”四个大字,也是这一次米绪请他吃饭的目的地。
“学生时代的爱情很美好,尽管也许我未必认同你的选择,但是这并不是我这一次来的主要目的,相比于此我更关心你的前途,或许你以为你耽误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留学机会,但是一年的时间太久了,很多想法也许都会因此而改变,包括你在学业上的热情、你的进取心,和其他的机遇,羽宗,你不该冒这个险。你明白我的意思,对不对?”
陈羽宗的视线从窗外转了过来,看向对面的人,也就是他的母亲,罗珏。
陈羽宗说:“对,所以……我会走的。”
“——咣当!”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不远处响起,陈羽宗察觉到什么,猛然回头,就看见谢亦骞和葛晓霖坐在身后不远处的桌边看着他们。
陈羽宗心内一凛,左右看了看,起身问道:“他呢?”
葛晓霖冷冷地别开眼没说话。
谢亦骞则弯腰捡起地上被他摔碎了的咖啡杯,招呼服务生来清理。
“走了啊……”他笑了笑,“刚从你身边过去的,你没注意吗?!”转而又小声感叹,“我错怪他了,那忍术还是学得不一般……”
葛晓霖以为陈羽宗会面色大变,或者丢下一句“他往哪里走了?”就急忙追出去,但是对方却没有,不仅没有,陈羽宗还一派淡然地又坐了回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葛晓霖瞪着陈羽宗半晌,好像确认了他的真实态度后,扔下勺子,起身朝米绪离开的方向跑了出去。
谢亦骞望着葛晓霖的背影倒是皱起了眉,脸上玩味的笑容也收了起来,对上罗珏看过来的洞悉目光,他挺直了腰板叫了声:“阿姨……”
罗珏颔首,微微笑说:“亦骞,我们也有一阵不见了吧,你父母好吗?”
如果罗珏和陈羽宗不坐在一起的话,也许你未必会觉得他们有什么相像之处,毕竟外表看上去他们是完全两种风格的气质,但是母子牵绊必然非同一般,尽管陈羽宗平时低调再低调,但是他那种华丽张扬的属性完全继承自眼前的女人,这一家子的闪光度哪怕给丢煤窑里封了盖估计都没办法随便抹杀,就好像此刻罗珏笑起来,你就会觉得这小小的一个咖啡厅都要盛不下那种光芒了但是谢亦骞从小被她看着长大,他可是深知罗珏的脾性,和自家那两位火了能把屋顶都掀了的父母不同,这位阿姨清清冷冷的,谢亦骞也从没见过她发火,可别说他,就连夏淼淼打小遇上罗珏都莫名的不敢吭声,要不然也不会一听说这事儿夏淼淼就心急火燎让他过来了,自己却躲在后头。
“阿姨,”谢亦骞一番琢磨,又看了眼低着头的陈羽宗,还是决定问清楚,“我只想确认一下,是……我哥给您打的电话吗?”瞧对方态度,显然已是把陈羽宗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怕是连米绪的也逃不过。
罗珏喝了口咖啡,声调依旧轻柔:“亦骞,你从小就聪明,长大了条件也那么好,不过,你也要好好的,别老是让你父母担心,也让你哥哥操心,我这次来的急,改天找个时间请他们吃饭,也谢谢亦炀一直以来对羽宗的照顾。”
谢亦骞跟被掐了尾巴的兔子似的,罗珏那么一说,他只得笑着点了点头,给陈羽宗投去了一个“同病相怜、兄弟你别怕还有我在!”的支持目光后,先一步的……溜出了咖啡馆。
陈羽宗沉默地看着谢亦骞远去的背影……
“既然决定要走,那很多事都应该安排起来了。”
罗珏的话拉回了陈羽宗的视线:“我觉得,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罗珏一怔。
……
陈羽宗从出了咖啡馆就开始给米绪打电话,只是一直没有被接听,等到他拦到出租车后,对方的手机则显示已关机的提示音。
陈羽宗沉默地捏着手机看向外头流泻的景致,然而待车一停妥,他却丢了钱直接打开门飞奔下来往寝室冲去。
于是当夜有人惊异地瞧见向来悠然自若走路无声的大城草竟然一路横穿整个U大前行政楼广场,又越过操场,如一阵旋风般刮过众人的眼前,然后极速消失在了宿舍楼内,让所有目睹之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羽宗跑到楼下的时候就发现寝室里的灯是灭的,但是他却脚步不停,一口气跑上六楼,继而掏出钥匙开门,直到对上空空如也的房间和床铺时,他才真的确认,米绪没有回来。
他没有回来,两人在一起同寝了一年多,这还是米绪第一次夜不归宿。
陈羽宗喘着气站在一片漆黑的房间里,然后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是快要晚上十点了。
米绪会去哪里呢?
陈羽宗下了楼,在路灯下望着周围的一片黢黑,最后一返身,又往校外走去……
米妈正在家对着电视抹眼泪呢,米爸则老早就和周公钓鱼去了,忽听外头卡车声响,是小区晚上来装箱的垃圾车,于是米妈难得挪了挪尊贵的屁股起来去关窗,然而手一探出去就顿住了。
她朝着楼下眯起眼看了半天,继而披了件衣裳开门走了出去。
三月里的天气,刚开春,夜晚还是很凉的,米妈走出楼道,对着不远处杵在一棵梧桐树下的身影轻轻地喊了一声。
“羽宗?”
那人一顿,转过了头来。
米妈讶然:“羽宗?还真是你啊。”
陈羽宗把手机放回口袋,对米妈点了点头:“阿姨好。”
米妈走过来看着他被风吹的有些发白的脸,拉着他说:“你大晚上的站在这里做什么?找人吗?跟阿姨到楼上去喝杯热茶吧。?”
陈羽宗本顺着她的力道跟着迈开了步子,然而在听着之后三个字时又一下子住了脚。
米妈问:“米绪呢?”
陈羽宗没有出声。
“他……”米妈对上陈羽宗略微沉着的脸,也意识到有些问题了,“你是来找他的吗?他跑哪儿去了?”
陈羽宗沉吟了下说:“我和他,发生了一点误会……”
米妈“哎哟”了一声:“小孩子家家的能有什么误会啊,别放在心上,能说清就说清,说不清打一顿就好了。”
陈羽宗摇头:“这回是我不好。”
米妈拍他的肩:“羽宗啊,你的人品我信,阿姨不会看错人……”
陈羽宗打断了她:“阿姨,米绪他……会去哪儿呢?”
米妈想了想:“肯定是几个同学那儿吧,葛晓霖还有以前的室友,这小子认识的孩子不少,不过还出息了,到学校都能离家出走了。”
陈羽宗道:“不是,我给葛晓霖打过电话了。”
在路上陈羽宗就第一时间联系对方了,葛晓霖接的很快,但是态度并不是很好,只说了一句“米绪不在”就挂了电话。
尽管询问了,陈羽宗却没轻易信他,思考了下,还是又给谢亦骞打了。
谢亦骞果然不负所托,直接给了确认的答案:“怎么,你把人给丢了?他是不在小霖子这儿,我就在他们寝室呢。”
陈羽宗对于他的动向没时间发表看法,而是直接就跑到米家来了。
在得到米绪也没有回家的时候,陈羽宗抿着唇,侧脸绷得很紧,尽管他抑制的很好,但这的确是一个难过的表情。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打扰了,我去别的地方找找。”陈羽宗开口告别。
米妈倒反而没有他那么担心,但是看着那颀长挺拔的背影,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名为失落焦躁的气息,她忽然叫住了对方:“羽宗。”
陈羽宗停下,转过头来。
米妈道:“你别着急,米绪小时候就这样,被我揍了就往外跑,但是他胆子小,从来跑不远,外头绕一圈就会回来的,要是没回来,指不定是被什么好吃好喝好玩的给绊住了。”
陈羽宗心内一暖,对她点点头:“好的,谢谢。”
米妈顿了下又道:“我们家这个傻子你别看他挺好说话的,一直被人骗,但是脾气其实很犟,而且视力不好,常常只顾眼前,看东西看不过十米,和他爸一模一样。如果他平时有了什么错处,你别和他计较,他……还小,他要有什么不懂,也有劳你这个学长帮衬担待着,毕竟天天见面,以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阿姨谢谢你了。”
陈羽宗怔然片刻,继而点了点头,他说得轻缓却认真。
他说:“我会的,我会把他照顾好的,您放心。”
回去的路上,陈羽宗一直在想米妈的话,待到重新站到宿舍楼下,陈羽宗那深沉难过的情绪已是去了不少,只是在抬头看着六楼仍旧漆黑一片的寝室时,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不安和担忧。
就在陈羽宗犹豫要不要再给谢亦骞打电话,让他多喊几个人过来一起找时,忽的他身形一怔,顿了两秒后,慢慢回头望向了一旁沉黑寂静的灌木丛中。
陈羽宗凝神细听了一会儿,继而迈步向那里走去。
踩上柔软的草皮,他伸手拨开层层叠叠的枝杈,终于在最里头看见了倒在那儿无声地龇牙咧嘴的米绪。
米绪抱着腿在正小幅度的左右翻滚,待听着动静才猛地回过头来,就见一高大的人影背着路灯幽暗的光,站在了自己的眼前。
米绪一呆,抽了抽惺忪的眼皮,呐呐道:“腿、腿麻了……”
☆、我信你……
昏暗的楼道里,一步一步踩在楼梯上的脚步声显得格外空荡,米绪悄悄瞥着身下背着自己但却一直没有说话的陈羽宗,对方从来算不得爱美爱打扮,但是外表永远是整洁干净,哪里像现在这样,头发被吹得散乱,有几簇还不老实地翘了起来,上衣领口也是歪的,一只袖子半卷,整个人显出难得的狼狈来。
陈羽宗进了寝室,打开灯,把米绪放在了床铺上,然后就着这个角度拽过他的脚揉捏着对方酸痛麻痹的小腿。
米绪忙躲闪着往回缩:“我好了我好了……”
陈羽宗却不放手,反而一用力,扯得米绪“哎哟”了一声。
再看陈羽宗冷寂的面色,米绪不吱声了。
只是他这人从来沉默不过三秒,到第四秒后又忍不住开了口,顺带从陈羽宗头发上撸了片小树叶下来。
“那什么……头发脏了哟……”
快去洗澡吧,洗澡吧,给我一点空间~~也给我一点时间~~~米绪一边感叹一边在心里高声唱着。
谁知陈羽宗只是睨了眼米绪拿着的东西,继续动作不停,反手还脱了米绪的鞋。
米绪挣了挣,陈羽宗捏着他脚腕的劲道半点不缓。
米绪终于也皱起了眉,他沉下了声:“你别逼我。”
陈羽宗看着他不动。
两人视线就这么对视着,良久,米绪咬牙一把狠狠推开了对方。
陈羽宗往后一退,不由放开了桎梏着他的手,就看着米绪赤着脚跳下了床就往门边冲去!
然而临到门边忽的又身形一转,返身在储物柜前蹲了下来,接着一把拉开门从里头捧出了个东西就“砰”得放在了桌子上,噼里啪啦地扯开了包装,然后生气地对陈羽宗说:“还能不能好了!偏要这样,偏要这样!现在SURPRISE都没有了,那时候你给我准备的时候我是怎么对你的,满脸惊喜,感动万分,给你多大的成就感啊,现在你就这么对我,这么对我!”
别说在一起了,哪怕从两人第一回见面到现在米绪也从来没用这态度和语气跟陈羽宗说话,眼看着他腮边的肉都抽抽了,可见是真受刺激了。
陈羽宗却一脸怔然地看着前头,只见那桌上正摆着一个六寸左右的小蛋糕,蛋糕有着诡异的嫩绿色,不规则的奇怪形体,然后上头还歪歪扭扭地写了好几个字,陈羽宗眯眼辨认了一会儿才确认那的确写的是自己的名字。
“给我的吗?”陈羽宗问。
米绪刚想说“不然呢?”,下一刻又反应过来:“你……没想到吗?”
陈羽宗摇了摇头,又问:“这蛋糕……我过生日吗?”
米绪觉得这俩问题问得和大城草一概的聪慧形象很是不符,但如果对方真没意识到,那自己这个SURPRISE还是算成功了吧,这个发现让米绪一下子又高兴了起来。
他推了推面前的蛋糕道:“上面写了HAPPY BIRTHDAY啊,还是欧式复古花体的呢。”
“……”陈羽宗走近认真看了一会儿,了然的点头,“嗯,是我没注意……”
米绪笑了,方才的阴霾一扫而去:“没关系,原谅你,来,先许愿吧。”
说着,他麻利地点上了蜡烛,然后将陈羽宗拉着坐了下来,又跑去关灯,一如当时在陈羽宗家时对方给自己做的那样。
再回头就见莹莹一点烛火照亮了这一片小小的空间,陈羽宗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自己。
尽管形象比较非主流,但还是能看得出这蛋糕蓬松柔软,奶油鲜嫩欲滴,凑近了还能闻得到淡淡的甜香飘散,明显是新鲜出炉的,想到米绪消失的这几个小时,陈羽宗不由问:“刚做的?”
米绪点头:“不错吧,这可是考究的功夫,幸好我天资聪颖,无师自通,不需多琢磨就行云流水的完工了,把店里的师傅都惊呆了。”
米绪见陈羽宗看着蛋糕不言语,又贴心地安慰他:“你也不要丧气,我的水平目前和你还是有差距,虽然追上指日可待,不过你也可以继续努力的。”
陈羽宗:“……”
手臂突地一重,米绪就被一股力道往旁边扯去,然后直接按坐在了陈羽宗的腿上。
米绪一惊,顿觉这姿势不对劲,忙要站起,陈羽宗却抱着他没放,又把米绪没穿鞋的脚从地上提起来放在自己的脚上,下巴则搁在对方的肩膀上,然后从后头环臂一抱,米绪就完全杵在他的包围下没法动了。
米绪耳根发热,嘴里还不依不饶:“你这样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是对我无限才能的妒忌……”
“嗯,妒忌你……”
陈羽宗如此坦荡,米绪反倒脸皮比他薄了。
“蜡烛都燃到一半了,你不吹我吹啦。”
说着米绪撅起嘴要凑过去,却被陈羽宗拉了回来,然后扳过他的下巴便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算急躁也不算凶猛但莫名的就是很烧人,带着一种黏腻的滋味,就好像面前还没有吃到嘴里的蛋糕一般,化在了两人的心里。
米绪有点喘不上气了,陈羽宗却没放开,捏着他下巴的手也没松,那力道让米绪摆开头抗议。
“崴……崴着脖子了……”
陈羽宗这才缓了力气,转而沿着米绪的唇角脖颈一路细细的亲着。
“对不起……”陈羽宗道。
米绪缩了缩肩膀:“我身上可还挂着草呢……”又觉这句话讲得太对了,自己身上可不正挂着一棵大草嘛,形容表达方面总是那么精准,真佩服自己。
然而陈羽宗却动作没停,又轻轻说了一遍:“对不起……”
米绪一顿,感受着那人的环抱和温度,终于回过头也伸出手环住了陈羽宗的脖子。
“那我也给你道歉吧。我错了,我承认我第一回是听着你下楼的脚步了,但是我躲在灌木丛里没出来。”
其实米绪从咖啡馆跑出来的时候就直奔着蛋糕店去了,这蛋糕的表现也深切地代表了他当时的心情,所以回到寝室后米绪依旧难以平静,他费尽心思安排了这么久,结果却落到这么个待遇,他能乐意嘛,但是生日还是要过,自己的不满也要表达,所以他要怎么办呢?地点和时间都经过了米绪仔细的盘算计划,走远了他怕陈羽宗找不着,走近了又难以抒发自己的情绪,还耽误正事儿……这才有了那么一出。
“不过,我对你的智慧从来没有产生过怀疑,我觉得你一定能发现我的,所以我等啊等啊,等啊等啊,然后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手机也没了电,要不是被冻醒,估计陈羽宗再在米绪面前路过十八回,他都不一定能察觉。
米绪把楼下的灌木丛恨个半死,睁眼的时候铲平它的心都有了,平时明明瞧着硬邦邦的,没想到那草地会那么软,不过也怪米绪最近实在忙得太累,那地儿瘫久了让一直睡眠不足的他身不由己,也因此害得计划大乱,真是失策!
“我下回不会干这事儿了,就算要干也做个场地调研先……”米绪给陈羽宗保证。
可是他再如何嬉笑乐呵,陈羽宗的表情始终是深沉肃然的,目光甚至带着一丝森然,一眨不眨地盯着米绪,仿似在研判他说得是不是真的,又或者是不是在假装,在掩饰什么。
米绪在这样的眼神下,慢慢地敛去了笑容。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正常?”他问陈羽宗,“那我应该是什么表现?”
陈羽宗一愣。
米绪伸出指头,抠了蛋糕上的一小块草莓放进了嘴里:“我不想和你吵架,也没必要吵架,如果你要走了……”说到这儿他停了下,好像在品味草莓的味道,又好像在调整什么情绪,“我们就要分开了,那我们再闹别扭,我再生气,再怪你,不是更浪费时间吗。而如果你走了还能回来,那我们就更不该生气不该吵架,因为总有一天还能在一起。”
总有一天……还能在一起。
这句话竟比什么安慰都来得触动陈羽宗的心扉,他突然想起米绪对自己说过:我信你……
米绪从一开始就信陈羽宗的决定,无论陈羽宗的选择是放弃还是坚持,米绪都表示接受,因为在他看来,这一定是陈羽宗目前为止能做出的最好的考量了,如果他们不能在一起,那就好好珍惜眼前,如果他们可以撑下来,米绪也绝不会退缩。
这是他在听完谢亦炀的话就定下的想法,哪怕今天在遇见陈羽宗的母亲后也没有改变。
只可惜,眼下大概连一年都没有了。
忽然想到什么,米绪退开些把手探进怀里摸了半天,最后摸出了一个盒子出来交到了陈羽宗的手上。
“吶,有来有去好兄弟!”
这话由一个坐在自己大腿上人来讲实在违和得要死,但米绪说得出口,陈羽宗就能挺得住,所以他把那盒子接了过来,其实不用打开,他就知道是什么,这个品牌很多学设计的都如雷贯耳,只是真正会去买的则少之又少。
米绪见他不动,忙道:“我不懂这些,就是网上查的,人家都说好,要挑错了你趁早给我说一声,我去换!”
陈羽宗回神,在米绪催促的目光下还是拆了包装,只见精美的盒子内装着一支黑色的钢笔,笔身流畅,幽暗的烛火中还能隐约瞧得出其上浅银色的花纹,看着就像一件完美的工艺品。
“我知道你舍不得,但你那支用得也太久了,就好像袜子内裤,万一哪天没得换,不得要急死人么,这支就当趁早备着的也好。”
陈羽宗把钢笔拿出来轻轻转了转,合金笔身流泻而出的光晕打在他脸上,也闪迷了他的眼,他仿佛又看见米绪站在促销台上那满头大汗,那被闷热蒸得通红的脸和他每天回来自己手下那沾满了汗水的衣裤。
陈羽宗吸了口气,点头说:“我很喜欢。”
米绪笑得比他还高兴:“小意思,生日快乐!”
“你想用它来抵债吗?”陈羽宗又道。
米绪呆了下,皱起眉头:“那是两码事吧,再说,这价钱也只够抵一半的啊。”
陈羽宗又紧了紧手里的笔,小心翼翼地摆回了盒子里盖上盖子。
“既然如此,我们之间的帐还没两清,我走了,你的财产怎么办?”
米绪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就觉眼前忽然一暗,陈羽宗吹熄了蜡烛,紧接着米绪便双脚离地,被一股大力直接甩到了床上,然后眼前的黑影一脚踩上楼梯朝着自己压了过来!
☆、100你什么时候走?
米绪瞪着覆在自己身上的陈羽宗,屁股条件反射的紧了紧。
“我、我好饿,我想吃饭……”这是实话,两人的晚餐都因之前那突发状况而泡汤了,在馆子里喝的一杯咖啡一半装进了肚子里,一半全摔了,米绪此刻可谓是腹中空空。
陈羽宗说:“我也想。”
米绪点头:“那我们赶快开始饱腹的程序吧。”
“好,”说罢陈羽宗剥去米绪身上的外套,又探进对方的T恤里,低下头轻吻着他的脖颈。
米绪:“????”
待裤子都从大腿上褪下去了他才明白陈羽宗刚才说得那话是什么意思。
米绪别开头,努力和他进行沟通:“我、我觉得我们之间的理解出现了一点偏差……”
陈羽宗动作不停:“哪里?”
米绪:“全部。”
陈羽宗抬头望向对方,似在思考,片刻道:“那各退一步。”
米绪:“怎么说?”
陈羽宗看看那里的蛋糕,又看看这里的床铺,目光在两边一晃。
米绪显是明白他的意思了,脸上不由出现一抹惊异。
这人这些都是打哪儿学来的?!!!技术水平已经超脱出常人范围了,要思维品德也越来越不纯洁败坏这可怎么是好啊!!??没办法平等相处了吧??
“唔……可是这床坐起来会撞脑袋啊!”米绪只有努力拿别的借口出来游说,只是一不小心把脑补多日的担忧说出来了。
陈羽宗动作不过一顿,继而又继续了下去:“那就换一个姿势……”
米绪:“!!!”
就在米绪仍是拘谨不从的时候,陈羽宗一句话彻底把他的犹豫给扫到了天边。
他说:“你不是说,时间不多了吗……”
米绪一怔,是啊,不仅不多,他们俩人还前途未卜晦暗难测,所以都这份上了,自己还在那儿扭捏个屁啊,于是,下一刻,米绪的所有抵抗都松缓了下来。不仅没挣扎,反而热情地一把抱住陈羽宗,腿都缠到人腰上去了。
“那来……吧!”这土说不准多推两回就松了呢。“不、不过蛋糕一会儿再吃!”
既然对方这么大方,陈羽宗自然不客气了,这肚子还空着,不抓紧点怎么行?所以一边低头去吻米绪的唇,一边则顺着他的腰摆向下抚去……
———灯,等灯,等灯———
……
第二天一早,陈羽宗没有先起,而是陪米绪一道躺着。
床就那么大,米绪要睡得舒服唯一的办法就是整个人全趴在陈羽宗的身上,陈羽宗想必也知道对方的情况,所以完全心甘情愿地做这个人肉床垫,哪怕手脚都有点麻痹也不敢轻易乱动。
察觉到靠在胸前的脑袋动了动,陈羽宗这才把压在米绪肩膀下的胳膊抽了出来,轻问:“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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