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武当 (第2/2页)
冲虚道长劝诫自己时,说到了甚么“沉溺情爱”之类的话。
那么……他定是看见自己被东方不败压在树上了。
令狐冲脸彻底黑了。
***
嵩山脚下。
借着篝火,木高峰将近旁那年轻人看得清楚。不复先前在衡阳城外的狼狈,如今的林平之真个是风度翩翩姿态从容。也正因为如此,木高峰心中才愈发忐忑:自己当初将林家夫妇虐待至死,如今一时疏忽落入林平之手中,却不知这小子要如何报复自己了。
仿佛没看见对方警惕探究的目光,林平之慢条斯理地擦着剑;待收剑回鞘,才转向木高峰道:“姓木的,昔日你如何折辱我爹爹妈妈,我可不曾忘记。你说,我也将你筋脉断了在你身上划个千百刀如何?”林平之虽是面上含笑,眼神却是凶狠无比,在火光照映之中十分慑人。
木高峰虽然为人奸猾狠毒,却也有几分硬气,当下冷哼一声,说道:“今日是驼子倒霉,落在你这小子手里。要杀要剐随你就是,何必像个娘们儿似的磨磨唧唧?”林平之脸色一沉,直想将对方砍成七八段。
但林平之终究是忍住了:先前自己可是约了余沧海出来一战,现下需得平和心态养精蓄锐才是,若为了泄愤而虐待木高峰虚耗了体力,那岂不是得不偿失?自己能捉到此人已是意外之喜,倒不如利用对方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罢了。我今日‘请’你来此,是想向你借一样东西。”听闻林平之如是说,木高峰颇有些茫然;只是,待他被林平之扣住了腕上“内关”“外关”两穴后,便是大惊失色:“你!你这小子?”林平之手指甫一接触自己手腕,内力竟然不受控制地涌出自己体内!
林平之冷笑道:“正是如此,在下就是要借你的内力一用。”他深知自己内力不及余沧海,一早就想着要凭借吸星**投机取巧一番;木高峰行走江湖多年内力未必逊于余沧海,如今送上门来,岂不是不用白不用?
木高峰知道再多一刻自己内力定要被林平之全部吸去,当即聚气凝力试图冲开先前被林平之点中的穴道。但他一运气,内力便流失得更快。
林平之亦是察觉到了这点,遂轻笑道:“姓木的,你尽管运气冲穴罢,如此在下也可省些时间。”眼见有几人远远朝向这边来,为首之人身形矮小,林平之不由冷哼:“余矮子来得好快。”向木高峰腰间一顺抽出对方所佩驼剑,割断了木高峰的咽喉。
此时,余沧海并两名弟子已到了林平之面前。见得木高峰的尸体,余沧海立时便明白林平之约见自己的目的,当即冷笑道:“臭小子,好不自量力!”
林平之将木高峰的剑一扔,站起身来:“原来余观主还带了帮手前来!不知是在下不自量力,还是余观主怕了在下?”余沧海面上一僵:他本以为林平之会带帮手,因而携两名弟子前来,哪里知道林平之竟敢孤身一人迎战?于是向身后弟子道:“你们二人退后,且看我如何将这姓林的小子剁成肉酱。”
林平之眉梢微挑,忽然拔剑跃向余沧海身后。他发难突然,实在出乎意料;待余沧海拔剑转身,林平之已然割断了那两名弟子的喉管。只听对方冷笑道:“我先杀他二人,原是为了余观主好。余观主若败于我手,那岂不是在徒弟面前大失颜面?”
余沧海大怒,举剑便砍。他先前在封禅台上已见过林平之连战四派高手,当下也不敢掉以轻心;然而随着二人拆招下去,余沧海却是愈发疑惑起来:不过一年有余,这小子内力竟然进步至此,与自己缠斗这么久也不落下风?
其实林平之已是难以支撑下去。想起自家镖师惨死之象,林平之不由心中一动:我已疲乏至极,若再与他斗剑二人僵持下去,那实在愚蠢得很。若是能赌一把引他出掌……可是若我擒不住他手腕,那会如何?余矮子的摧心掌着实厉害,我若赌输了,岂不是要命丧于此?脑中算计之间,手心已冒出了冷汗。
罢了,就赌一次!林平之咬牙,忽得跃前一步拉近了与对方的距离。余沧海右手挥剑不停,左手却平摊成掌向着林平之胸口猛然拍击而来!
就在那一瞬间,林平之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是大师兄的话,定是会迎着攻势而上罢?即刻放弃了去擒对方手腕的想法,而是收回右手横向刺剑而出。只听利刃刺破皮肉骨头断裂之声先后响起,二人皆是原地愣住:林平之方才那一剑……刺透了余沧海的左掌。
林平之不曾得风清扬教授剑法,如何知道“破掌式”?只是将令狐冲对敌姿态记得清楚,此刻便误打误撞地使了出来。
没想到对方有如此诡异的出剑路数,余沧海半晌未曾回过神来;直到对方挥剑斩断自己左脚自己摔倒在地时,才开口道:“你?”
林平之冷笑一声,剑尖已刺向余沧海左眼眼窝;听得对方一声压抑的痛呼,林平之笑得更加欢畅:“我不杀你,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先刺瞎你眼睛挑断你手脚,然后再去杀你的弟子……”说话间,忽觉体内真气忽得涌向丹田,一时间胸腔之内翻涌如潮十分难受。
林平之此前从未遇上过这情况,不由脸色大变,暗道:我分明已经能够将旁人内力化为己用,如今怎会出了岔错?此时体内异种真气乱行比之方才更加难受,林平之也来不及细想,当下抽剑疾退两步,席地盘腿而坐,依照吸星**口诀中的法门将乱窜的真气再度散于经脉之中。
他一运功,便觉通体舒畅,先前的不适之感全然消除。正欲收势,忽闻有人叫道:“林师弟!”林平之睁眼,只见令狐冲反手握剑立在自己面前,不由问道:“大师兄怎得来了?”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令狐冲蹲□来,责备道:“你怎么敢在仇敌面前运功?你可知若我不曾赶到,余沧海可就要杀了你了?”
林平之方才只顾运功,将余沧海全然忘在了脑后;此刻见余沧海右手持剑趴伏在地,后背上已被人洞穿了个血洞,想来是对方欲向自己偷袭之时被令狐冲所杀。当即笑道:“可是,大师兄你不是来了?有你在,我还怕甚么?”
令狐冲无奈,手指在对方额上轻弹了一下:“少在我面前‘撒娇’了。”林平之收敛了笑容,淡淡道:“我只是敢在你面前示弱而已。如今,也只有你能让我相信了。”
虽然忌惮林平之对自己的心思,然而现在林平之“恢复正常”了,令狐冲便觉得对方依旧是自己兄弟一般的存在。听了林平之的话,虽然知道对方是草木皆兵,但令狐冲还是不可避免地心疼,起身的同时也将林平之拉起:“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