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三合一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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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明几净的办公室里, 落地窗的光辉投撒在地面上。

白发白衣的青年立于窗边，此时他正享受着宜人的天气，温热的光扑打在脸上, 落在他翕动的纤的睫『毛』之上, 光影层层舞动在这位剔透的青年身上。

这份宁静只持续几分钟前, 他的伙伴给他发来一条帖子为止。

在耐心的看完了全部的内容之后, 青年笑容更深。

他回座位上，始拨通电话。

很快就接通了。

“中午好——帽子先生。”

阿雪舒舒服服的靠在办公椅上, 转动着椅子, 一边和中原中也打电话。

只可惜中原中也的回答并不积极, 阿雪继续道：“……嗯，是你喜欢听早上好？或者晚上好？都不喜欢的话，我换成外语吗？那……”

“……什么事？”

中原中也分明和他认识没几天, 已经迅速掌握了何掐头去尾只让自己听关键部分的技巧, “直接关键的部分。”

“小事罢了。”

中原中也没有随便应下。

“是不是小事, 那并不是由你来决定的。”

电话那头传来阿雪漫不经心的笑声。

“不不不，真的是很小的事哦，不过是寻找逃家的孩子罢了。请有没有技术人员能借我？或者给我介绍个黑客什么的……报酬的话我也会付给你的。”

“可以倒是可以, 果是这程度的事……报酬就免了。”

中原中也也不卖关子, 在确定了他们不会对港.黑产生威胁后，卖个人情这小事他是很乐于做的，“你具, 事先声明，有些地带我们是不会碰的。”

至于中原中也是何和阿雪的搭上线的, 事情从那天下午起。

和阴沉又气氛古怪的裂男不同，阿雪是外放的惹人注目，结果, 在灰『色』地带溜达一圈就吸引了不少蠢蠢欲动的蠢货。

这时候别提精神系的能多好用了，黑吃黑绝不失手。

现在的这间办公室就不提了，手机卡自然也是通过非法渠道搞的，洗脑一两个人帮自己办事根本不在话下。

为了去接手一些零零散散的残余资产，在擂钵街他又和中原中也再见面了，早就在下属传来的情报里知他黑吃黑的优良为之后，二人顺其自然的交换了联系方式。

至于为什么先前不用这手段来获取资源，那是因为阿雪的搭档是个“保有了部分人『性』”的家伙，当着他的面做虽然他不会反对，但会『露』出让阿雪不高兴的表情，所以阿雪选择先斩后奏。

和过去是人类的裂男有着最大区别的是，雪男是彻头彻尾的妖怪，人类的道德伦理他根本不在乎，所以他才是那个人类眼中的“无法之徒”。

最糟糕的是他其实什么都懂，但是他经常把“我不是很懂你们人类的规矩”挂在嘴边。

足以见是个多么糟糕的家伙。

“放心放心~很简单的小事，真的很简单很简单哦——我给你发一个帖子，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找找这个帖子的发帖人的位置在哪里而已。”

中原中也心想这的确是小事。

“你发过来吧，我帮你查。”

挂断电话后，将消息发送给了中原中也。

阿雪高兴的哼着歌——

“小百真是幸运啊~只是去做狩猎工作，就有人来送情报送钱……我怎么就没有这运气呢。”

虽然小百他出门就碰了一个强的过分的人类，但是成功从这个人类这里了：仇人的情报、通讯工具、钱。

在他的学生中知了花子的下落。

简直是full bo嘛。

一想自己的办公室、钱、手机都是在自己挣（抢）来的，小百全是别人送的。

阿雪：我心理扭曲，我好酸哦。

“啊！好羡慕啊！我什么时候才能这么幸运——”

听他在房间里转着椅子发出的抱怨，守在门的那位因为替阿雪处理一些灵活的事而暂时没被洗脑的西装男，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

这位五官俊美的青年绝不是什么善良的雪之精灵，而是白『色』的恶鬼修罗。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悠闲的走着，自己的伙伴就一个又一个变成了精神溃散的疯子，若是和他对上眼睛，也许灵魂都会被击碎成齑粉。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手上沾染的鲜血不比谁少，但在镭钵街谁不是这样？

可他从没想过自己能够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他捏紧了手里的宣传单，上面写着：灵幻事务所。

西装男不抱希望的摇了摇头。

……除灵什么的，对妖怪有用吗？

……

……

与此同时，久苑宅。

“业第一天本来是件好事……”

花子一边着，一边将头顶那个丑不拉几的手写横幅给取了下来，上面用『毛』笔写着“张大吉”。花子实在忍不住嫌弃的表情，撇着嘴道：“太丑了。”

夏油杰哭笑不的：“而且墨水飞出去了……”他其实想外面打印店找个反光的彩纸随便打打都比这好看，但直接否定对方的心意未免太过伤人，他只好忍着笑看久苑将这幅亲笔字悬挂了上去。

花子将这废纸『揉』成一团后扔进垃圾桶，拆穿道：“……他就是找了张纸随便写的。”

久苑去上学了，家里自然就只有他们两个，于是吐槽起久苑来自然没遮掩。

其实夏油杰在知道久苑去上学之后着实有些惊讶——他真的以为久苑会像漫画中那些继承了神秘量的主人公一样，选择每天在家中、店里过着隐于人世的生活。

果久苑知道了，他一定会：那是因为他们没有马甲可以精分，我一个人能拆成几个人用，需呆在家里每天忙活吗？

你总给我本人一个享受青春的机会吧。

一直久苑换上校服，在玄关穿鞋子的时候，夏油杰都觉太不可思议了。

结果久苑反过来安慰他：“上学不也是隐于人世吗？谁能想有着此崇高理想的我不过是个差点连房租都不上的高中生……”

夏油杰：“……这你倒是不用告诉我。”

未免太贴近生活了，容易让人破灭。

嗯……他板是不是有点不懂人心？

久苑“恍然大悟”，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最后像个平凡的高中生一样嘴里叼着面包飞奔踩点上学去了——

夏油杰都担心他会不会转角撞美少女然后因为不小心看对方的胖次而被……，打住。这可是平凡男主的后宫作品，和他板这样年轻帅气的男孩子有点不搭。

收起无聊的妄想之后，夏油杰看着久苑远去的方向。

房子里唯一的活人离后，整座宅子就静了下来。

唯有流风从窗缝擦过时窸窸窣窣的碎响，和偶尔能听的几声鸟啼。

平静祥和。

紧接着，他就一直和花子待今天的第一份工作，直现在。

已经是中午快下午的时间了，不出意外的话，再过几个小时久苑就放学回家了。夏油杰突然感受什么叫出师未捷，他心想业的第一天就此冷清，不知道是不是会打击久苑的积极『性』。

花子看出他的疑『惑』，了句不算安慰的大实话：“放心，呼唤我的人是很多的。”

显然，夏油杰不怎么相信，他语气不定的反：“……是这样吗？”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觉我在骗你？”花子蹙起眉头，他觉告诉夏油杰事实：“现在大概就有两个人在呼唤我，不过我不打算回应他们。”

夏油杰这次是真的困『惑』了，他终究是个新生的灵，对这一切并不了解。

就像职场有潜规则，妖怪之间应该也是有一些潜规则的吧？他想。

“这其中有什么原因吗？”

花子表情冷冷的，他扯着嘴角笑了一声，看起来并不怎么可爱。

“……我和久苑不同，虽然他的确是想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但现在就将这边的世界暴『露』在普通人眼里，只会引来灾难。你也是人类，你应该明白这点吧？不只挑些特殊的客人。”

“特殊的客人？”夏油杰知道他的意思了，他顺着道：“你的意思是……本身灵感就比较强的那类人吗？的确，他们对这边世界的接受度会比较高，这么一来不容易出『乱』子。我赞同你的做法，那些普通人现在并不值交付信任。”

这里，他眉头紧锁道：“毕竟他们只不过是一群——”

夏油杰的话戛然而止，这让花子莫名其妙的盯着他：“……一群什么？”

夏油杰摇了摇头，重新恢复起笑容：“……没什么。”

……他刚才，似乎差点出什么不了的话了。

只是，他是想什么呢……

“比起这个，今天再怎么也是第一天营业，竟然连一个合适的对象都没有吗？”夏油杰转移话题。

花子也挺无奈的，他不想滥竽充数。

正当他思考着不降低标准，随便回应一两个水平不够的人类的呼唤时，他感受了自己正在被人呼唤。

是拥有量的人。

“来工作了。”他悠悠的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敲打了桌子，“出发了。”

……

……

吉野顺平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但他竭保护着自己最后一丝自尊所给出的现就是让自己的表情能够尽可能的不太过于凄惨，然而对施暴者来，他越是这样难以驯服，只会让欺凌变本加厉，直他们看自己想的悲惨模样时才会收手。

或者是，他们打累了为止。

然而男高中生的哪是这么容易消耗的。

就算累了，他们也有着“一定让这家伙在我面前凄惨的求饶”这样不达成目的不罢休的自尊心。

施暴者的自尊心和受害者的自尊心，在这校园一角进着没有一个观众感兴趣的博弈。

其中一个男生有些累了，一个人走旁边打手机，滴滴答答的按着，他的按键音很吵，吉野顺平隔着几米都感觉钻入脑袋嗡嗡发响。

“哦，这是什么？”他似乎看了什么新鲜事，将手机屏幕对着两位同伴：“——你们知道吗？小翼厕所里有妖怪哦，同年级里似乎传了。”

“……哈？”收回正踹下去的脚，另一人：“这掉牙的故事，不就和笔仙差不多的吗？真亏信这些啊。”

“不，据是新的怪谈故事。我把地址发给你们。”

吉野顺平迎来了短暂的中场休息。

他捂着腰腹蜷缩成一团，其中一人坐在他遍鳞伤的躯上不让他走，他只好痛苦的咳出几声，但又扯了伤。这些不知轻重的家伙搞不好真的会杀了自己，他『迷』『迷』糊糊中这么想。

少年在心中计算着这场单方面霸凌的持续时间，今天的分量也差不多快结束了。

……只再一下。

少年闭上眼睛强忍着让自己不视不听。

然而杂念和噪音是绵绵不绝的入侵他的神经。

“这什么？爱吃苹果的花子？肯定是被编出来的吧。”

“有点笨蛋过头了，嘛，也只有那些笨蛋才会相信这些东西，不然怎么能把那群傻子骗上床啊。”

“比起这个。”最初看消息的人像是有了新的主意，“不是正好可以去试试吗？反正有吉野那家伙……”

“笨蛋，当然自己先许愿个一亿日元才吧！”

“是真的的话不考虑下会不会被神隐吧，你这蠢货。”

眼看着他们差点为一点角整的脖子粗红，吉野顺平闭着眼心想他们最好赶紧内讧，然后大打出手。

可惜的是人渣就算是人渣，也有所谓的内部团结和朋友制度。

他们走就走，真的去搞了几个饱满的大苹果。

也没忘记带上吉野，一人就这么去了二楼教学区的厕所里。

被当做包袱的吉野顺平被他们甩一旁，他的头差点撞水管上。

（这些家伙！）少年咬着牙。

“花、花子君花子君，你在吗——”第一个少年挺有包袱，完后，他的伙伴嘲笑起了他这幅傻样，这也让他根本没完这句台词，就把苹果往地上一砸，气急败坏的：“这么幼稚的东西底有什么好试的……”

然后就一个人靠着盥洗池始抽烟了。

“什么啊？这么大火气，害羞了吗你？”另一人也上前，这次他完整的念完了台词，果然是什么都没发生。

最后剩余那人『性』子不同，他有着奇怪的谨慎。

即使在两位同伴以身试险后他仍然对神怪有所避讳，他的选择是提着吉野顺平的领子，将遍凌伤的少年扔进了厕所隔间里。

“喂，吉野，你来试试。”

“……哈？”这是旁边的同伴，“这是什么你想出来的新玩法吗？”

生怕被同伴看出自己对超自然的敬畏和怯意而被嘲笑，这人临时改了道：“就让吉野那小子试试，果妖怪不出来，就让他喊出来为止。”

以为是他发明的对吉野的新刑法，同伴们也跟着起哄，其中一人把苹果砸在吉野脸上。

“喂，快去。妖怪不出来你小子不许停下，听没——”

瘫坐在厕所地砖上，头发垂落下来的少年被苹果砸了眼眶，差点流出几滴生理泪。

他费的捡起滚落隔板旁边苹果，背对着那群霸凌者，几乎咬碎自己的牙。

“花子……花子……咳……”吉野咳了一声，他有些大脑发懵。

“花子君，花子君，果你能听的话——”

（果，果真的有妖怪的话——）

“我把苹果给你……”

（即使让我献上灵魂也好，请你帮我——）

“请你……”

（把这些人渣全都——）

伴随着他逐字逐句的念诵声，这小小的隔间就像被黑『色』的影子包围，影子们沿着隔间的墙板攀爬，上升，随后形成一个密闭的顶棚，黑『色』的烟雾腾升而起，一『潮』湿粘腻的空气从头顶降落下来，紧接着，这压抑的气息又一散而空。

双目紧闭的吉野顺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感受了这一系列的变动，他不敢睁眼，生怕睁眼后一切又会回原状，他又会回那个小小的厕所隔间，回头是那三个对他恶意满满的高中生。

不知道这静谧过了多久，他才听一声清脆的童声。

“——呼唤我来，却连睁眼看我的勇气都没有吗，人类。”

吉野顺平下意识的睁眼睛。

面前早就不是那个脏脏的厕所隔间，而是一个充满古典气息的木板墙房间。中间是一个木桌，左右和后方各立着一个多层置物架，只是上面什么东西也没有放。

端坐于正中间的，是位稚嫩的男童，他红石榴般的双目此刻正凝视着面前的自己。在他身旁的，有位身穿着制服，戴着狐狸面具的少年。

见吉野，那戴着面具的少年则是翻出一个册子始记录着什么。

“你的名字？”他询道。

“吉野……”

吉野没有被冲昏头脑，人类的常识和自小大听的教诲中都有着不将自己的名字交给陌生人的教导——更别提是陌生的、未知的存在了。

“我全名。”花子不讨厌他的谨慎，所以措辞并不激烈，他漫不经心道：“既然召唤我来，就证明你正需我，若是连交付姓名这程度的信任都不打算付出，你希望从我这里些什么吗？”

“我……”

“我以为，会主动选择呼唤我的人，本就是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见吉野不松，花子这才拧起眉头来。

“——难道你只是想随便试试玩玩吗？”

“抱歉，我只是太过……震惊了。我是吉野顺平。”

吉野自暴自弃的想着——

被发怒的妖怪报复和被那几个不良欺辱，搞不好前者更有自尊一点。

在名字之后，花子的态度立刻柔和了起来。

对他们来，名字就是一契约，一束缚。建立关系首先是从知名字始的，若是连名字都遮遮掩掩，那么妖怪可不会轻易对你付出什么。

在花子的店内，向他许愿，索东西也好，都是在让他进“给予”。

既然想让强大的妖怪满足你微不足道的小小心愿，当然交出你最重的东西不是吗？

“对了，夏……啊，小狐狸，好好招待吉野同学啊，这可是第一个客人不是吗？”

被喊成小狐狸的夏油杰：“……”虽然知道是为了不暴『露』他重的名字，但是感觉好别扭。

他收起尴尬的心思，上前默默的拉椅子，示意吉野坐下。

吉野撑着破破烂烂的身坐下，道：“……我是第一个客人？”

“是。此来，你与我颇有缘分啊……”

吉野回想起方才那几人怎么都没法召唤出花子的事，他弱弱的举手提——

“那个……我看有别人也呼唤了你，但是为什么……”你没有出现。

“你以为我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仆人吗？”

他厉声道。

吉野呼吸一滞。

男孩继续：“也不怪你这么想，毕竟人类本就是一将自大和自私刻进骨头、骨髓里的存在……他们自诩为万物之灵，却做着连动物都不屑的勾当，戕害同类的能，就连我们妖怪都甘拜下风。”

“只不过，面对未知的存在也能用此自大的态度来发号施令，认为随便一个人类就妄想让我现身，你们未免也太看起自己了。”

他冷哼一声：“少年，你搞清楚一件事——不是你们选择我，而是我在选择你，明白了吗？”

“选择”这个词，让吉野感受心底燃起了一股火焰，从心脏蔓延肺，这认知使他呼吸紧促，不能藏住心事的少年人声音发抖的出了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为什么选择了我？”

他脑子里想了很多，像被踹翻的垃圾桶那样滚落了满地的杂念。

被霸凌时的他在暗无天日的时间里，就像和他有着类似遭遇的那些可怜的孩子一样，幻想自己是什么超能漫画里的主人公，在历经苦难之后也许会觉醒什么特殊的量。

然后用这份量向伤害自己的人报复。

这是一绝望时萌发的心理寄托，虚无缥缈又不切实际，但好像不这么想着，人就没法活下去。

——即便他自己也认为这太过可悲。

然而此刻，他召唤出了同学们谁都没能召唤的妖怪——

而他，是他选择了自己。

他怎么能不产生那个疯狂的念头？

（拜托了……请告诉我……我和他们不一样！）

（即使这个答案听起来……过于疯狂！）

洞察了少年心中的空洞，和此时在这片寂的空洞之中骤然喷发的熊熊烈火，花子那双红瞳就像被这火花染上『色』彩，变愈发明亮照人。

“没错，就像是你想的那般——”

“你和他们不一样。”

“——你是特别的，吉野同学。”

少年此刻端坐在椅子上，置于大腿上握拳的手用攥紧。

（我，是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