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自己的房间 (第2/2页)
然而房间可得,产权不可得。
一个人住的第五年,搬了三次家。有时是因为换工作,有时是因为换室友。有人说:“房子是租来的,生活不是。”这是安慰人的。租来的房子,先不提舍不舍得花真材实料装修,光是日常软装都很成问题。
晚上瞎逛偶尔会遇到美院的学生在西湖边摆摊,有时候卖画儿,有时候卖木工,几十块可以买一个他们手工做的东西,哪怕是作废的,也比工厂里几万个一套模灵气。这些小东西,素来只是敢看不敢买,一想起搬家时一筐一筐的鸡肋,就直冒冷汗,被迫断舍离。
直到那天我看到一只粗粗笨笨的青色大茶钵,一看就适合拿来泡面,造型简单,颜色古朴。
“这个多少钱?”我随便问问。
摊子后面一个蒙着围巾的长卷发
冲我笑了笑,用手戳戳“每件50”的纸板牌,露出一只纤细的手。
“是你自己烧的吗?”我又问。
“这个烧得不好,”长卷发拉下围巾说,“烧得好就不是这个价啦!”
我才发现摊主不是姑娘,是个长发男生。夜幕下看不真切,只看那神气也知道是个漂亮的男孩子,漂亮的人总是比旁人多出一份自信。他做的陶器也这么漂亮,我左看右看,还是看不出哪里烧得不好。
“很有日本的风格。”我兴奋地说。
“照着这个做的造型,做了一些改动,开口的角度还差一点。”他拿出一个本子,给我看一张彩打的图,写着××博物馆唐代宜兴窑什么青釉什么碗。
我不好意思起来,风吹得脸火烫。
我装没带钱,问他收不收微信转账。他笑着点点头。我不甚光彩地把他加上了好友,假装从此认识一个漂亮的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