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nbsp; 五殿下昨夜遇害,没了！ (第2/2页)

江厌辞忆起月皊跌坐在地，双手紧握酒坛碎片的场景。他问：“若我不来，你要用碎片割腕还是切脖子？”

月皊虚弱地摇头，有气无力地嗡声：“割李潜……”

江厌辞对这答案有些意外。

又是一阵沉默，月皊小声喃喃：“我才不要死。我得活着报仇。”

她吸了吸鼻子，伴着掉一滴眼泪，再继续说：“弄、弄死他……”

江厌辞一子笑了，问：“你用什么法子弄死李潜？”

月皊不说话了。她低着头，一颗又一颗不断掉来的泪珠做了回答。

——她还没想到法子呢。

“吁——”坐在前面的车夫禀话到了江府。

江厌辞抱着月皊了马车，大步踏府门，径直往观岚斋走去。

驾车回来的这段时间，雪越越大，地面铺了厚厚一层。寒风卷着寒雪在月皊的脸上，扫她的脖子。刚刚在车舆里不容易缓过来一些，被寒风这么一吹，月皊又开始发起抖来。她将脸埋江厌辞胸口，瑟瑟闭上眼睛，脑子里昏昏沉沉。

她听见孙福的说话声，也听见花彤的哭声。她很想拉拉花彤的手，告诉她自己没事让她不要哭，可是她眼皮沉沉，睁不开。

江厌辞直接将月皊抱她的小间。一迈步去，江厌辞怔了一。他原本也能猜到她的住处不会宽敞，却没想到『逼』仄成这个模样。

他暂且将人放，吩咐身边的人去准备热水、去宫里太医。

吴嬷嬷犹豫了一，询问：“去请太医时怎么说？”

“照实说。”

“是。”吴嬷嬷望了一眼缩在窄床上昏『迷』中都在发抖的月皊，皱了眉，快步转身亲自出去办。今夜大雪，差别人去太医院说不定会有耽搁，她要自己跑一趟。

·

今晚早些时候，江厌辞命人将江云蓉押回来。这事江爷很快知晓，倒也不阻止。待人禀告江厌辞月皊抱回来，江爷皱起眉头。

府里老太太上了年纪，顾不上事。二哥出了事，如今江厌辞归来，虽名义上袭了爵，可江家的钥匙还在他手中。

江云蓉对月皊做的那些事，江爷不是不清楚。只不过自己的亲生女被休弃这样的奇耻大辱，他心里也不是没有对月皊的怨恨。对江云蓉做的那些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多有纵容。

江云蓉已被带了回来，她刚气冲冲地来找父亲。江爷也只是劝她稍安勿躁。

“盯紧些。”江爷吩咐面的人。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从天而降的侄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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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皊以为自己昏睡了许久，实则只是一小会罢了。她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一个人也没有。

她分认出来这里是她自己住的那个小地方，可是周身的黑暗还是让她忍不住想起那个漆黑狭窄的棺材、那个『潮』湿黑暗的牢房。她白着脸坐起身，抱着腿，巴搭在膝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从半截布帘方漏来的光。

江厌辞将月皊放后，只是去换了身衣服，便重过来。他掀开布帘，便看见月皊已经醒了。醒了的她又是一副惊慌的模样。

月皊抬起泪水涟涟的脸，望着立在亮光影里的江厌辞，小声问：“今、今晚外间可不可以多点盏灯？”

江厌辞没回答，而是望着月皊的小臂。她一边袖子滑上去一些，『露』出一小节藕白的小臂。此时在她的小臂上有个不起眼的小红疹。

江厌辞走过去，拉过她的手，问：“怎么弄的？”

月皊在黑暗里费力地眯起眼睛来瞧了一会，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潮』。”她小声回答。

“什么？”江厌辞没听懂。

月皊抿了唇，才再小声重复：“这里『潮』……”

逆着光，陷在黑暗里的月皊并没有看清江厌辞皱起的眉。

花彤小跑着过来，红着眼睛说：“热水都弄了，娘子咱们去泡个热水澡，暖暖身子！”

她一边说一边哭，过来搀扶着月皊往浴室去。江厌辞朝一侧退，让开路。

月皊走出步，停来，回过头望江厌辞。她想道谢，可是见他侧身而立，低着头，似在思量着些什么。她将感谢的话暂且咽了去，由花彤扶浴室。

泡个热水澡的确暖和舒适许多，可是月皊身上始终没力气，大多由着花彤帮忙，期间在氤氲的水汽里还睡了一会。

花彤看见月皊身上的多处淤青，倒是哭了一场又一场。她家娘子以前是多娇贵的一个人啊，如今……

月皊还没从浴室里出来，吴嬷嬷已经带着太医先赶回来了。芳甸赶忙来帮忙，和花彤一起给月皊穿了衣裳，扶她出去。

月皊『迷』『迷』糊糊，反应过来自己躺在江厌辞的床榻时，太医已经给她诊过脉、开完『药』方。

她意识地环顾，很快寻到江厌辞的身影。

他坐在不远处的窗，那只雪白的鸽子在窗台上走来走去。似感觉到她的目光，江厌辞转眸望过来，望见一张苍白紧张的小脸。

“睡一会。”他说，“『药』煎了会喊醒你。”

月皊慢吞吞地点了头，沉重的眼皮果真缓缓合上。

月皊再次睁开眼时，江厌辞正端着一个碗，朝她走来，高大的身影罩来。

“醒得刚。”他将手中的碗放在一侧的床头小，俯身来扶月皊。

月皊乖乖地任由他扶着坐起身，又在江厌辞喂她吃『药』时乖乖张嘴。

她一连吃了口『药』后，轻轻蹙了眉，眼中浮现疑『惑』。心想这『药』一点也不苦。

等再吃一口后，她才低声叨叨：“这不是『药』……”

江厌辞舀粥的动作停顿了一才继续，一边喂她，一边开口：“腊八粥。”

月皊张嘴递来的这勺吃了，后知后觉地“哦”了一声，喃喃：“今天过节呢……”

接来，月皊默默被江厌辞喂光一小碗腊八粥。江厌辞放碗的时候，她小声喃喃了句：“郎今天说了句话呢。”

江厌辞心道她果真是在发烧。

他起身，刚转身，衣袖被攥住。他回头，望月皊。

月皊仰着小脸，眼巴巴望着她。她的嘴巴像黏了浆糊，有些话说不出口。昏黄的屋内灯光，苍白的小脸显得脆弱极了。

江厌辞眼睁睁看着她的眼睫慢慢犯了湿，知道她又要哭了。他先开口：“不许哭。”

可月皊还是哭了。不同于今日先前的无声落泪，她声音小小地哭出声来。她哭着问：“他找你麻烦怎么办呀？”

江厌辞无声叹息，原来在她眼里他那么废物的？他抬手，指腹蹭去月皊脸上的泪，认真道：“他不能。”

花彤端着『药』小跑着来，月皊赶忙偏过脸，攥着江厌辞衣襟的手也松开来。

月皊吃了『药』，『药』劲上来很快开始犯困，又沉沉睡去。可是她总睡不沉，没过多久就要醒一次。每一次醒来，她都能看见江厌辞的身影。

他有时在窗写字，有时一手支额阖目小憩，有时就在床边给她盖被子。还有一次拿了帕子蘸了『药』膏，轻拭她唇角的伤。

后来的一次醒来，月皊却不见江厌辞，她茫然四顾，慢慢清醒了分。屋外的风雪敲击着窗户，声若呼啸。她一子彻底惊醒，坐起身来，侧耳细听李潜可有派人来抓她？

“吱呀”的一声推门声，让月皊顿时紧张地抬起眼睫盯着门口。直到江厌辞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她紧绷的脊背才放松来。

他肩上有积雪，应当是出去了一趟，不知道做了什么。

月皊听着窗外的烈风，小声问：“郎，你说李潜会不会再来抓我？”

“不能了。”江厌辞解沾雪的大氅随手搭在椅背，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他回头，看见月皊了床。

月皊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来，柔声说：“我很多啦，不在这里扰郎了。”

她总不能占了他的床，让他不得安歇。

她扶着墙壁，垂眸往外走。

“回来。”江厌辞声音微沉。

月皊回眸，欲言又止，重在心里编着用词。

江厌辞朝她走来，立在她面前。

“郎……”月皊刚开口，就被江厌辞横掌在她后颈，昏了过去。

月皊的身子软绵绵地倒，被江厌辞扶住。

他今日又一次抱起她，将她放在床榻。

这总能睡沉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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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风雪给天地间做了次清洗，万物更加干净艳。

一大早，李漳还未起身，心腹手跑着来禀话：“殿，出事了！”

手极少这般失态，可见事态严重。可李漳还是不悦，他『揉』了『揉』额角，问：“何事如此慌张？”

“五殿昨夜遇害，没了！”

李漳一子从困顿中清醒过来。

“什么？”他惊坐起，“李潜死了？”

“是！”手横掌放在脖子前，白着脸禀话，“头颅被斩，身首分离，连个尸都没留！”

李漳变了脸『色』，眸『色』经变幻，迅速掀了被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