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之流放边塞 第86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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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种土豆吗?能不能换成苞米或麦子?换个乡亲们熟悉的,行不行?
……
一屋子的里正,均怀着困惑与戒备之心,你一言我一语,嘈杂不堪。
郭弘哲十五岁,被唤作“小先生“,捏着文稿紧张站立,无措扫视众学生,鼓足勇气,试图解答:“对,官府有令,规定了的,此次特地请各位前来,只为一件事,就是推广新粮种,发动全县认真尝试栽种。”
“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土豆的确好侍弄、收成高,你们若是不信,尽管向本村村民打听。”
姜玉姝镇定自若,坐在庄主簿旁边,落落大方。翠梅搬了个凳子,坐在她身后,胆量早练出来了,毫无怯色。
渐渐的,郭弘哲并非畏缩,而是无力招架,忍不住扭头看嫂子。
姜玉姝一直留意着,觉得磨练小叔子胆量差不多了,便抬手示意他坐下,“阿哲,歇会儿,喝口水,我和庄主簿同他们说。”
“好!”郭弘哲如蒙大赦,立刻落座,擦汗喝水。
庄松端坐条案正中,“唰啦“合上折扇,“笃笃笃~“敲击桌面,喝道:“安静,安静些!”
“如有疑问,一个接一个地提,不准吵吵嚷嚷的。”
“我早说了,连年庄稼歉收,莫说赫钦县,整个西苍都缺粮!所以朝廷才特地拨下新粮种,解救边塞黎民百姓于饥荒之中。”
姜玉姝接腔,循循善诱,劝道:“我知道,你们更愿意种苞米和麦子,但眼下旧粮种紧缺,成千上万的田地,白白荒废着,多可惜?不如种上土豆,趁机学习侍弄新粮种,日后餐桌多一样食物!”
自古以来民怕官。众里正不敢再嚷,有的坐,有的站,面面相觑,皱眉嘀咕。
庄松清了清嗓子,威严告知:“放心吧,栽种新粮,你们只要听从官府教导,谁也不会吃亏,踏踏实实种一季,好处全在后头呢。”
姜玉姝心平气静,高声问:“商议之前,各位不是亲眼看过本村几户人家的地窖了吗?地窖里堆积的粮食,实打实,全是协助官府试种土豆得的酬劳。县里说话算数,夏收时当众称量,没亏欠老百姓一斤半两,各位究竟有什么不放心的?”
提起那堆满地窖的粮食,众里正眼睛一亮,却仍顾虑重重,三三两两交头接耳,半晌,推了个老人出来,背佝偻,哈着腰问:“听说,今夏的收成,官府给了刘村三成半,而且免赋税。那,如果我们种了,官府会赏多少成?”
这下谈到关键了!
姜玉姝虽一直顶着“官府特邀都城农桑能人“的名头,却始终牢记自己身份,无权置喙粮食分成事宜,明智地端起杯子喝茶。
庄松头一昂,折扇用力敲了敲桌面,不满道:“嗳,我说各位,粮食连影儿还没有,就想着‘分多少成’了?合适吗?如今县里统共才几十万斤粮种,根本不够分。”
“听仔细了,现有的几十万斤,是种子,秋收时能翻成多少粮食,全看你们的能耐。等秋季丰收了,官府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老里正赔笑,点头如捣蒜,“是,是的,官府从来不亏待老百姓。”他话锋一转,却追问:“但您能不能透个底儿?毕竟是全新的粮食,我们大老远赶过来,回村却一问三不知的话,乡亲们恐怕不敢种啊。”
“咳。”庄松喝了口茶,语焉不详,语重心长地说:“官府确是分了三成半给刘村,但众所周知,刘村敢为天下先,心甘情愿,勤勤恳恳,一口气试种两季,方获得嘉赏。你们嘛,后来的,无需摸索,直接捡现成的经验,好意思也要三成半么?”
为什么不好意思?
姜玉姝险些呛了口茶,悄悄隐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老里正抓着草帽扇风,与同伴耳语商量片刻,小心翼翼地问:“我们不敢要求三成半。可各个村的日子都很苦,许多人家揭不开锅了,辛苦忙活一场,求官府到时赏点儿粮食过冬。”
姜玉姝叹了口气,心知对方并未夸大其词。
饥荒持续数年,边塞百姓三餐不继,忍饥挨饿,煎熬度日——但官府顾全大局,为了尽快让全县栽上新粮,必须拥有大量粮种,才有筹划调拨的余地。
她略一琢磨,扭头与庄松轻声商议了几句。
少顷,庄松“唰“打开折扇,扇着风,昂首告知:“怕什么?难道父母官会不管老百姓死活吗?告诉你们,潘大人暂决定,只要各位勤勤恳恳地侍弄庄稼、收成别太差,到时将分给各村两成半的粮食,同样免赋税。这两成半,既算酬劳,也算赈济。”
“两成半啊?唉,果然比刘村少。”
“免赋税的话,倒不算少。”
“罢了,一直领不到苞米和麦种,闲着心里发慌,种就种吧。”
“假如每亩真能收个三千斤,乡亲们会乐意的。”
“啧,全新的粮食,麻烦。”
……
众里正围成圈,议论纷纭,或犹豫或狐疑。
姜玉姝见状,扬声游说:“一年两熟,每亩三千斤,刘村已经达到了,绝非我们空口说大话。两成半,如果作为粮种,其实不算少,不出意外的话,咬牙撑一两年,即可翻出十倍百倍的量,比起苞米和麦子,强多了!”
“听起来是强,但我们没种过,心里实在没底,怕种不好。”众里正远道而来,半信半疑,赔着小心与笑脸,拐弯抹角,不断地质疑、刺探。
一切皆在意料中。眼前的局面,姜玉姝前世今生都经历过,习以为常,耐性十足,反复详细解释,极力打消人群的疑虑,盼里正回村后发动乡民,顺利下种。
晌午,郭弘磊带路,引领曹桦及其手下抵达家门口。
“吁!”
郭弘磊翻身下马,把马拴在路边树荫下,“曹大人,到了。”
“你的家人就住在这儿?”曹桦下马,诧异扫视陈旧农家小院,把缰绳与马鞭抛给亲兵。
郭弘磊颔首,抬手道:“请。”
一行人刚迈上台阶,院门便被拉开,名叫柱子的兵丁大喜过望,激动行礼道:“大人!您可算来了。”
曹桦三步并作两步,飞快迈进院门,劈头问:“他们人呢?伤势怎么样了?”
“您放心,性命全保住了!”柱子一溜小跑,引领走向厢房,“不过,曹公子伤得最重,才刚勉强清醒,方大夫说,他得休养好一阵子。”
“军中没有什么‘曹公子’,只有曹达。”曹桦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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