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丈母娘看小陈,岳父考小陈 (第2/2页)
当初陈成老娘接连有了两个儿子,又给生了妹妹,陈成还跟岳母说“赶紧帮柳叔父生个大郎要紧”,现今是真的有了。
柳察躬的第一个儿子柳镇,出生于开元二十七年,今年虚岁三岁了,之前一直在午睡,外面人这么吵,却是把他吵醒了。
尹氏把小陈当年戏谑的“柳大郎”牵出来,指着陈成让他唤“兄长”,小柳镇的哭泣刚刚止住了,见家里来了“不速之客”,一双滴溜溜圆的大眼睛盯着小陈一顿瞅——眼生得很;
又去看江森,黑黢黢的皮肤给他的冲击力相较其姐更甚,扁扁嘴,忍不住有些害怕,又想哭。
“我来!”陈成看到小孩就有些手痒,搓了搓双手就把他抱起来——
不由分说,直接把他抛向空中——
小孩刚被吓得不轻,可转瞬已经被陈成稳稳地接在手中。
如此抛了三次,小柳镇终于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细细小小的白牙。
陈成颇为得意,冲岳母和小媳妇使了个眼色:
我最擅长逗小孩玩了!
母女俩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小郎君,都忍不住掩嘴笑。
“哎哟,我右手使不上劲!”陈成忽然想起自己右臂的伤势来,一阵软麻酸痛……
……
临溪县衙,来了一位农夫装扮的中年人。
在县衙前盘桓了许久,也不作声。
县衙中的人见他的异常,看样子与此前来闹事的商贩们不像有关联,就问他做什么。
“我找沈七!叫他来见我!”
“沈郎君不在衙中!”
中年人皱起眉头:“他不当值的么?去哪里能寻到?”
县衙中的人不悦道:“沈郎君做事,我们怎么敢问他。”
中年人欲言又止,衙役见他衣着寒酸简陋,不像是与沈家有关联的,便驱逐道:“这是县衙重地,无事不得在此堵门,快快离去吧,有事明儿再来!”
“我就在这里等他!”
“那也等不到!沈郎君是什么闲杂人等都可以见的吗?”这人不识趣,衙役也有些烦了:“留下名号,待沈郎君归衙,问过了他,再计较见与不见!”
“好,”中年农夫点点头:“你就说,寻他的,是河东柳察躬。”
“河东柳——”对方说着,忽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样子!
河东柳察躬?
那岂不是新任临溪青天大老爷?
……
临溪驿中,陈成把三岁小孩逗弄得欢声笑语不断,不一会儿就喜欢上了这个兄长,可是姐姐柳绘却不识趣地拿父亲的诗文出来考察小家伙的识字情况,遇到说不上来的字记得小家伙抓耳挠腮无所适从,被姐姐用陈十一郎生来便识得“之”“无”“操”来数落,小家伙可怜巴巴,早知还不如一直装睡。
尹氏笑着看他们,说“拿来跟十一郎比未免太欺负人”——
谁能跟他比呀!
你小时候够聪明了,也比不了。
你这傻弟弟呀,能认识现在这些字,已经很了不起了,老娘很知足。
说笑间,驿外传来拍打尘土的声音,柳绘道:“是阿爷回来啦!”喜悦非常。
不过陈成和柳镇却都是同时脸色一变,原因都是相同的……
柳察躬,很喜欢考较他俩……
柳镇是昨晚刚刚被父亲考较了一番《诗经》,什么“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绕来绕去,搞得三岁小朋友的内心很受伤;
陈十一郎上一次被岳父考较,却是已经过去了好多年,甚至有时候岳父老人家提出来的问题,比李隆基提问的还要深邃复杂很多——
毕竟李隆基不像岳父大人,思考“哲学”思考得深。
不多时,眼看着一身农夫打扮的岳父柳察躬先生从外面走进来,柳绘在一旁说着什么,也不知他有没有注意听。
只是小陈看到,岳父大人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
发现这一点的,显然不止是他,三岁的柳镇也是连忙低下头去——要是被父亲知道,他刚刚又把《蒹葭》中的“杨柳依依”“雨雪霏霏”背反了,肯定又要被父亲教训了。
柳察躬看到了妻儿,也看到了陈成和江森,不过,古井无波的脸上并没有显示出任何的波动。
陈成赶忙恭敬地起身,躬身行礼。
柳察躬点点头,径自坐在门槛上,脱自己行走一天、满是泥泞的靴子,另一边柳绘乖巧地去帮他拿更换的靴子。
他不说话,没有人作声,小陈也亚历山大,噤声而立。
熟悉了岳父大人套路的小陈,很是清楚,这位蔫坏的学者型官员,肯定正在琢磨着用什么问题来刁难自己,从而探查自己经过了这几年的蛰伏,学问究竟是否有所长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