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 阿哲山歌:爱就一个字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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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书友取名好麻烦的再次打赏!)
残存的一些关于老电影的片段似乎在脑袋中越来越清晰,加上陈成即兴发挥的句子,唱得根本停不下来!
陈成虽然越来越来劲,可是眼见着围观者们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奇怪,底气就渐渐没那么足,甚至有些心虚了。
不会吧不会吧?
我唱的“后世假冒伪劣山歌”被人家听出来了,现在要嘲笑我的不专业、不走心、夸张、流俗了吗?
果然在后世可以流行的东西,并不是都能拿到古代来,也不是古代人可以欣赏得了的吗?
哎呀呀,这下可要出糗了!
陈成内心嘀咕着,唱到“下地能催五谷生”就停了下来,没有继续“发挥”下去了。
谁曾想——
他停下来后,“啪啪啪”!
不是打脸的声音!
而是天仙姐姐带头鼓起掌来!
大家看她都有所表示了,连带着周围的妹子也一同鼓掌起来。
“客人唱得真好。”天仙姐姐这么说了一句,引来一片认同。
“呃……”陈成站在舟上,看到这令他意想不到的情景,稍稍有些发蒙。
刚刚才说了电影《刘三姐》的创作者乔羽、雷振邦都是北方人,歌词里用了很多北方话,“他们懂个哪门子的西南刘三姐”?
可为什么真就生搬硬套了,却能引起大家的叫好呢?
难道真正的艺术就是能跨越时空、地域、人群的界限,做到雅俗共赏,老少咸宜?
其实,还真不是这样的……
原因在于,这二位老先生,能够取得成功,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这巨人是谁呢?
就是广西的乡亲们啊!
刘三姐虽广为历代广西民众所知晓,但她只是一尊飘忽不定的“歌仙”,连确实的文字记载都没有。
也没有一首“传世”山歌留给后人,不像同时期《清平乐》《菩萨蛮》这些歌,起码流传到宋明以后。
但你说查无此人,纯属编造——
而她又实实在在地伴随在西南群众的生产生活之中,尤其是在山歌这个领域。
陈成经历过中国歌坛最繁荣的一段时间,与小鲜肉们没有作品也能走红不一样,在歌坛繁荣时期,只要你不发行新的作品,无论你过去多红,怎样的天王天后,也会很快被人遗忘!(周杰伦除外)
男歌手比如阿杜、刀郎,女歌手比如徐怀钰、萧亚轩,一段时间冷藏之后,才重出江湖,江湖却已经不是昔日的江湖。
哪怕是华夏歌坛一姐邓丽君阿姨,到90年代几乎突然就丢失了她的权杖。
古代也是如此,虽然民间仍然流传着各种各样刘三姐的传奇故事,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没有实质内容的“歌仙”,必然会在人们的心中淡化以至于消逝。
在历史的长河中,不知埋没了多少这样的音乐精英,就好像先前提到过的唱《啰唝曲》的刘采春。
这是很正常、很普通的事情。
所以,这“歌仙”要想持续有影响力,她就必须要有作品或者“精神续作”传承下来。
广西是没有一首确认是刘三姐作品的山歌,可也可以说,每首歌都有她老人家的影子。
打碎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不断变化模样,等大家琢磨起这歌为啥如此好听时,往上一追溯:
哦!原来是从刘仙姑那里七拐八弯地传下来的啊!
到了现代,便有民间艺人琢磨起还原这位“仙人”的形象来,他们便是电影创作者们借力的“巨人”。
五十年代,宜山县文化馆的覃桂清作为民歌爱好者,为了收集刘三姐的故事,跑遍了下视各个村寨,采集了很多宝贵的资料。当他因为工作的需要调离宜山县(宜州市前身)时,就把自己收集到的有关素材交给宜山高中老师肖甘牛,请求他帮忙完成刘三姐故事的收集整理工作。肖甘牛再次深入下视各村赛,最后形成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发表在1955年底上海《新观察》上,引发了不小的兴趣。
而电影真正的灵魂——
民歌,在刘三姐尚未形成一个完整的故事之前,宜山的“刘三姐热”就已经开始了,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在当地断绝过。
当地民歌文化爱好者和民间艺人,很早就用当地特有的“彩调剧”形式演唱过刘三姐的故事。
这里面的唱段就很受当地民歌的影响,甚至有些就是从旧时流传的曲子沿袭下来的。
这一推出,反响很大,好评如溯,不局限当地,甚至都进京汇报演出去了。
若非如此,也就没有影视化的推动力了。
电影中许多地方乔、雷两位老先生基本没动词,曲照搬到电影里.要说改只有几处小改动。(恰恰这些改动就被陈成视为“北方人创作”的证据了。)
不过那年代不讲版权什么的,电影的片头字幕上也没写上根据彩调剧(刘三姐)改编,使得后来广西的创作者们为自己鸣不平,还几次上法院起诉过乔、雷二位“剽窃”。
就好像陈成现在唱的这首《山歌好比春江水》,的的确确就是出自原彩调剧。
弄清了这其中脉络,也就能知道为啥陈成的演唱不但没有雷到大家,反而让人忍不住有点欣赏了。
因为,这曲调就是诞生在这片大地的民间艺术精华,是包括刘仙姑在内的历代民间艺人馈赠给后人的小礼物。
难怪听在众人的耳中,既有新颖特别之处,又有让人隐隐感到熟悉的地方,没人怀疑陈成这首歌是一首“正儿八经”的山歌了。
此处单从曲调来讲,从词来看,也是丝毫不差!
你可以说“山歌好比春江水”浅白,可是老百姓喜爱的,不就是通俗易懂的东西嘛!
一个“春江水”,就不需再加更多的修饰了!
大家都能感受到山歌中那蕴藏着的如此江水般明快、通畅、温暖的意味来!
在这之后,陈成选唱的“世上千般咱无份,只有山歌属穷人”虽然充斥着特殊年代教条的色彩,可是听在这些农家的儿女耳中,也没有什么违和的。
是啊,粮食要种,食盐要买,可是这山歌,不就是想唱多少就唱多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嘛!
只要我们愿意,永远都不会累,我还能再唱三天三夜!
再到下面的“能填海”“能驱散乌云”,就有点脱离现实,夸张的意味了。
但这也很能让人接受,夸张一点看起来更鲜明,而且如今活跃在中原大地的某位大诗人,一生不就是靠着“极度夸张”(吹牛)而横行天下嘛!
说实话,这帮小姐姐其实也只敢在陈成的曲子里挑毛病,词是不会挑的——毕竟这小子还是“诗士”嘛,大家对于自己几斤几两还是拎得清的,不会有人与他谈词论文的。
曲既然过关,词也顺带过来。
综合来看,一男一女的“唱山歌”各有千秋,女孩子重视细微的女儿家心理,更精细;
陈成(剽窃)的更加随行率真,流畅自然。
硬要让小姐姐们违心说陈成的歌唱得不行,她们也开不了口,中原之外的人还是更加诚实的。
而且怎么能不考虑陈成还是外地人,要啥自行车呢?
“‘上天能赶乌云走’——公子唱得真好。”天仙姐姐又细细复盘了陈成的歌,悠然道,遮住眼睛抬头看了一下:“这一会儿,天上的乌云还真就散开了。”
陈成和众人一起抬头去看,太阳亮晶晶的,的确十分可爱,使得一群人都身心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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