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伤逝 (第2/2页)

肖寒啜泣不止的连连点头，肖文轩声音渐弱，交代完毕后便仰躺在地，双眼直直的盯着星空，口中喃喃道：

“月华。。。月华。。。！”

呓语一般的连着呼喊几声，渐渐声不可闻，终是阖目长逝。

肖寒跪坐于地，额头贴在父亲渐渐没有温度的手背上，泪流不止。他被两个糙汉子带大，自幼便被教育男儿流血不流泪，今日淌下的眼泪，怕是比以往六七年加起来还多。

他正暗自伤心，忽闻“呱呱！”的鸟叫声传来，抬头看去，却是那刚才在追逐的人鸟之战已经有了结果。

只见那只丑鸟将程青破破烂烂的尸身叼在嘴里，仿佛得胜归来的将军般踱到那幼鸟的尸身旁边将尸体摔下，然后张嘴一喷，吐出一片火焰，将程青尸身包裹在其中，但闻尸油噼啪，焦臭味弥漫，不过片刻便化为飞灰，地上只留下一摊焦黑的印记。

吞火母鸟似是在完成某种仪式般，绕着幼鸟尸体几圈，口中哀鸣了几下，然后一口火焰喷出，如法炮制般将幼鸟的尸身也化作了飞灰。

做完这一切后，它偏着脑袋看向了不远处的肖寒，伸开双翅拍了拍，迈步走去，追踪了数天，又打斗了半晌，吞火母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而那边的小东西看着比较可口。

肖寒看着来意不善的丑陋大鸟，心中竟没了害怕的感觉，想是今天已见到了太多的死亡，多少有点麻木。他低头看了看已经没了气息的两位至亲，心里充斥更多的反而是愤怒。

“死鸟，你去死！”

小童暴喝，捡起地上石块用尽全力的向吞火母鸟砸去。

吞火鸟被肖寒突然的呼喝吓了一跳，接着一枚碎石正正的砸在自己脑门上，它懵了一下，看着那块石头从它羽毛上滑落下去，还在地上跳了几下。

抬头看去，眼中顿时腾起怒火，只见那小童不知悔改的又捡起数个物什，劈头盖脸的扔了过来。

吞火鸟翅膀扇了扇，那些杂物便不知被打飞到哪儿去了，见此，肖寒并未停歇，仍旧抓起地上的东西向它狠狠砸去，他心中愤怒，只能借此来表达，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手上抓到了一卷书本，低头一看，正是先前程青从那老道士的古怪口袋中掏出的那本。

“想是有些用处。”

小童将那卷书随手塞进怀里，又用双手搬起一块头颅大小的石头向吞火鸟砸去。

吞火鸟大怒，这小东西怕是把自己当成凡间的傻鸟了，居然用石头砸自己。它嘴一张，火焰汇聚，便要喷出时，忽地眼珠一转，散去法术，然后往前急奔几步，伸喙往肖寒啄去。

“烤熟了的太干，没有汁水，不太好吃。”它心里想到。

眼见大鸟啄来，肖寒就地一滚，落在吞火鸟一侧，复又猛地运功跳起，扑向吞火鸟大腿，一只手紧紧抱住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张嘴就咬，另一只手去拽鸟腿上的长羽，想将其拔下。

吞火鸟暴怒，想低头去啄，奈何自己的嗦囊太大，头低下时，嗦囊也跟着垂下，依旧挡在它的嘴前。

它想拍动翅膀将那小东西打下来，却因为身躯庞大，只能够到自己的小腿。它只好在地上翻来滚去，想绕开嗦囊去啄，无奈它即便伸直了头颈也只能将将碰到自己的大腿，并不能对肖寒造成一点伤害。

肖寒原本想咬掉鸟肉，拔掉鸟毛，以报至亲身死之仇，却发现鸟腿甚是坚硬，他使出了吃奶的劲也不能在其上留个牙印，即便是鸟毛，他费尽力气也才拽下一根来。

折腾半晌后他才发现此处居然甚是安全，便索性用鸟腿上长长的羽毛在自己身上打了数个结，将自己牢牢固定，随那大鸟来回折腾。

“伤不了你，我便恶心死你！”

小童心中得意的想到。

此后的半个时辰里，吞火鸟又蹦又跳，翻滚不休，口中烈火喷涌，携着愤怒到处乱吐，片刻间便将后院的东西厢房连同主宅点燃，火光熊熊，惊动了镇上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