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节 祖传超人术(三) (第2/2页)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然而面对月白风清的良辰美景他却不禁楸然动容,长嘘短叹道:“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
”于是便梦想“挟飞仙以游遨,抱明月而长终。”然而“知不可乎骤得”,只能“托遗响于悲风”。
人生苦短,东坡居士的悲叹恐怕是整个人类的一种普遍的忧患意识。
人生如白驹过隙,倏忽即逝。曹孟德东临碣石,以观沧海之时,不也有过同样的悲叹吗?“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
天才诗人王勃在《滕王阁序》中这句话,道出了人类共同的悲哀。
面对无限的宇宙,有限的人生实在是太短暂,因而也太宝贵了。
:谁人不愿象山不老,如绿水常流?然而“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刘希夷《代悲白头翁》)自然界的更替毕竟不同于人事的代谢,每个人都逃脱不了生老病死这一铁的规律。
好慕仙道的浪漫主义大诗人李白“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将进酒》),在《春夜宴从弟桃李园序》中写道:“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他以童稚般的浪漫情怀吟道:“恨不挂长绳于青天,系此西飞之白日。”
人类的这种困惑、迷茫与悲观情绪,在《古诗十九首》中就得到了集中表现。
人生忽如寄,寿无金石固。
人生非金石,岂能长寿考?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飙尘。
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居。
这一声声悲叹令人忧郁,也令人沉思。魏晋南北朝时代,这种对生命的感慨成了文人士大夫们咏叹的基调。·
佛家的《金刚般若波罗蜜经》中有这样几句名言: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明代才子唐伯虎竟以此而自号“六如居士”,足见他对无常人生的无可奈何面对如此短暂的人生,一些人一方面追求及时行乐,满足食色之欲,金樽美酒,颓然一醉;另一方面又渴望长生,求得永恒的享乐。
魏晋时代的许多名士,如嵇康者流,即放浪形骸,风流恣肆;又服食炼丹,追求长生。
又如李白,一边高歌痛饮,“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将进酒》)一边又畅吟“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早服还丹无世情,琴心三叠道初成。
”(《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浪迹江湖,求仙访道。
困惑之余,人类的能动意识也早就觉醒了。
几千年来,一代代的有识之士,在追求长生、挖掘潜能的不懈努力中,创立了诸多方术,如炼丹、服食、行气、导引等等,留下了宝贵的经验。
他们试图使有限的生命得到延伸,使有限的能力得到扩展,这是人类永恒的追求,这也正是人类的伟大之处。
人——这一造物之谜,在对自身反思中不断创造着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