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九章 (第2/2页)

君为臣纲，身为臣子自然要和主君同进同退。

可现实远要复杂得多，且不说历史上不乏权臣功高震主，人前人后都不会把君王高高捧起。更何况刻板践行圣贤书的官员并不多，因为这不符合圆滑的官场，他们不仅能在政敌之间左右逢源，趋利避害，更擅长在风雨中心保留势力。毕竟能为国之大义一往无前的豪杰是少数，这才彰显可贵。

看着玉阶下匍伏贴首的文武百官，高旭就知道这些官场老狐狸中并没有那样的人才。他忍不住浅笑自嘲道：“朕上位后并没有为难武鸣王府一系文臣，这并非是朕不明白他们的心思。看得出来除去那些人，你们当中还有不少人在伺机观望，等候武鸣王回京。”

“或许来日皇室败给贼子，你们也会如今日这般朝他叩首行礼……”

“微臣惶恐！还请皇上慎言！”

高旭并非分辨不出这些人的劝诫里有几分真假，看着他们努力粉饰太平，高旭忍不住嘲讽道：“朕闭口不言时，你们翘首以盼，巴不得窥见帝心。可当朕无情地揭开那虚伪的遮羞布时，你们又觉得朕说的话不吉利。无论你们选择支持谁，如果心中没有预想到这些，为何会因为武鸣王得胜的消息，而担忧朕的龙位不稳呢？”

多么简单的道理，这些世故圆滑的大臣却想不到。高旭密切关注着萧庚辰的一举一动，却没有公开谈及过应对武鸣王府的态度和策略，可见他是有意借着这件事考察臣子对他的忠心和信心，但绝大多数官员都让他失望了。

“武鸣王的所作所为，若放在其他国家，早就是削爵下狱，问罪当斩的大逆不道之罪。可偏偏朕提到他时，仍以武鸣王相称，你们可知道是为何？”

被扯掉遮羞布的文武百官，哪里有敢出声的胆子，就连高旭的问话都不敢答，生怕他从泛指群臣变成特指某个人，拼命地把头埋在朝服下。

“大昭重礼，朕以武鸣王相称，只为提醒你们，纵他武鸣王府再如何微风，异姓王爵乃是圣祖爷封赏，凭他更迭几代人，继任武鸣王都需要经过当朝皇上册封。”

他突然加重语气，笑意中还带着一丝阴狠道：“就算武鸣王统兵百万，驱逐外敌，那也是大昭社稷，而不是他武鸣王府的荣光。”

“只要他承武鸣王爵一天，那他便永远是朕的臣子。如今就算他心怀鬼胎，那也是企图谋逆的乱臣贼子。名不正则言不顺，朕何所惧？”

底下的官员将头埋得深深的，只能靠高旭的语气揣摩帝心。很显然，高旭是真的没有担忧过萧庚辰会师京都，逼迫他让位的传言。甚至他的话里话外都还在嘲笑萧庚辰始终被他盖过一头，隐约透露出信心十足的底气。

“无妨。”高旭起身向前踱步，打量着跪得乌泱泱一片的人道，“送往蜀国的邀请贴已经送出，不如各位再好好看看后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