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入的局,不能不想的事 (第2/2页)
夫子,坐,快坐。小子给您老捏捏。小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劳您老人家给解答一二。
修行路千万种,三教合一确是强者之路,可我总觉得夫子您好像对它格外的执着。
周述闭上眼睛,享受着背后舒适的力道,听到这个问题后,周述始终一言不发,良久后他缓缓开口说道:我的恩师就是道消于此。
我天资不够,只能寄托于你。
小子,千万记住,从军路上恐怕不少其他人也想效仿先人,千万别给他人做嫁衣。
周述打断了陈初的献媚,从椅子上站起,目光如炬的看着他:小子,这件事情这么容易被我做成,只是因为我太了解你的命脉所在。况且我们两个算是互惠互利。所以哪怕我布局再潦草,你也必定会深陷其中,千万记住,关心则乱,每逢大事,需有静气。
整个事件,两个人其实一直心照不宣,陈初明知夫子在将自己拉进泥沼,可他却在泥沼中乐得自在,虽说这一切不是自己想要的,但却是自己需要的,刚刚的样子不过想讨些好处罢了。而周述也深知这点。两个人一拍即合,互相合作罢了。
周述给陈初成长的路子,陈初顺势要些不打紧的宝贝给家里。
说开后的两人相视一笑,没有一丝师生间的拘谨。
周述突然开口说道:小子,千万别死在那条路子上啊。
陈初一言不发,只是笑着点头。
今晚在某种意义上,周述是将自己这一脉的师承传给了陈初,所以自己再怎么给这个学生宝贝都无所谓,而陈初也知晓周述的良苦用心。
送别周述后,陈初静静的坐在原先周述的位置,双手交叉,手肘抵在大腿上,就这么看着地面,怔怔出神。
待到那抹金黄照进屋内直射到陈初眼前,他才醒过神来。喊出渔忆,将其送到武场,跟周述打了声招呼后,陈初就悄然离开了学院,直奔那条青石街。
到了街上,远远看到爹娘在忙碌的招呼客人,凝望许久。
要是往常看到这般情景,陈初早已飞奔到摊前帮着照料家里生意。可是今天陈初有事情要做,只能稍晚些再来,走街绕巷的来到一家金碧辉煌的店门前,陈初抬头看了眼匾额。
金城典当
这是聚城内数一数二的当铺了,单看门面就是一种金碧辉煌的暴发户气息。
陈初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门外闲逛了许久,像在游玩一般。直到当铺内的人渐渐的都走了,陈初打量了一眼门内,只剩当铺的伙计高坐在台上,陈初才走进当铺。
陈初踮起脚尖,让自己能够把手上的丹药递到那个高高的典当洞口里。
里面的伙计接过丹药,随后报了个价格,陈初也觉得这个价格合理,就回应了一声。伙计递出一个黑色小袋子,陈初接过来,张开一个小小的洞口,瞪大眼睛清点数目,确认无误后将其装进口袋,转身离去。
整个过程陈初始终低头看地,除了必要的回应,陈初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他不想让伙计看清自己的脸,记住自己的声音。这笔钱数目不小,陈初不想因为任何人的觊觎给家里带来麻烦。
陈初自若的原路返回,神色坦然,完全不像身上有百两黄金的样子。脱体境的陈初身上哪怕有些负重,也不会像常人一样露出显眼的马脚,何况才区区百两。
回到爹娘摆摊的路上,陈初快步走到摊前,笑着跟爹娘打了招呼。
爹,娘,孩儿回来看你们了。
陈氏夫妇两人也是惊讶儿子的到来,沐玲更是夸张的紧紧抱了下自己的儿子,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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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手后捧着陈初的脸说道:想死娘了,夫子来家中说你们要修行可长的时间,娘日盼夜盼就想着你哪天回来给你做些好的补补身子。这回来的也太突然了,娘啥都没准备,这可咋办。
说完就想打发一旁的丈夫去买菜,被陈初赶忙制止。
爹娘,等下我们早些收摊可好,我跟芯姐去买菜,您二老去家里歇着,晚上我们一家人吃个饭,正好我有些事情想说一下。
沐玲开心的点头道:好好好,你回来了,当然要早些休息,渔忆那丫头呢?
陈初说道:她还在夫子那边脱不开身。
沐玲有些失望道:这丫头都多久没来家里了,下次有空记得把她带来。
陈初笑着点头。
沐玲从摊车下的抽屉拿出大把的碎银交给姐弟两人:别省着,买些自己想吃的。随后拉着丈夫就开始收摊。
陈初跟陈芯两人肩并肩的走往菜场,两人有说有笑的赶路,陈芯不时的会问些学院里的趣味趣事,陈初则是不时的说要给姐姐在学院里找个好丈夫,羞的陈芯用力的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一路打闹来到东边的集市,陈初拉着陈芯,第一个买来的就是爹喜欢的大肘子,随后是娘舍不得吃的扇贝虾仁,姐姐惦念了许久,每年过年时才能吃到的石鱼和各种海鲜,又买了些许的水果蔬菜。
两双手提的满满当当的姐弟就打道回府。
途中路过布料店,陈初硬拉着姐姐进去挑了块上号的布料,给姐姐订做了身衣裳。
平时自己家中不时的会做些大餐,买些漂亮衣服,陈初完全不怕其他人起疑心,觉得自己家里是不是发了大财。
谁家过年还不吃顿饺子。
回到家中,父母早已经收拾妥当,四人忙忙碌碌的开始准备,杀鱼的杀鱼,烧水的烧水,屋内满是人间烟火气。
一碗碗的热气上桌,陈父开心的开了坛酒,打算小酌一番。一家人说说笑笑,没有任何人主动问起陈初有些什么事情要讲。
酒至中旬陈初才开口说话:爹,娘,父子说我们院试后要跟随军队从军,所以我回来提前说一声.
沐玲夹菜的手臂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陈悍喝酒的动作也稍稍停顿。
沐玲放下手中碗筷,看向陈初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说道:好,男儿自当为国效力的。
说完后,沐玲就离开了餐桌,说是吃饱了,她走到一旁的灶炉下,背对着众人坐了下来,两肩止不住的微微颤动。
陈芯很清楚,母亲怎么可能如此平静的接受者突如其来的消息。可父亲都没有示意,自己也不好去宽慰母亲。这件事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
陈初看了眼父亲,又拍了拍身旁姐姐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他淡定的喝了口茶水,擦拭了一下嘴角,起身往母亲身边走去。
沐玲见到孩子走来,不愿他看到自己的窘态,撇过身去,陈初坐在长椅的另一侧,没有特地的看向母亲他平静的说道:娘,我长大了,该做些事情报答您的,夫子说了,军旅能让我快速成长,还能有一条不错的修习路子可以走,等我回来就是整整意义的大人啦,您也不用早起出摊,我们一家人好好生活。
说罢掏出一直藏着的黄金,小心翼翼的递到母亲眼前。
娘,我给您带了礼物哦。
沐玲看都没有看一眼,猛地转过身子,用力的抱着自己的孩子,止不住的流泪。
那东西再贵重,现在在沐玲眼里恐怕也不过是黄色的石砖罢了。
陈初递出的手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悬在半空久久没有收回,另一只手不断轻拍母亲的肩头。
家里人其实一直将母亲当作小女孩一般的照料,不愿意这个内心脆弱善良的女人承受太多,陈初平日里看到一清二楚,所以自己对于母亲,也一直是尽可能的不让她操心,这也是陈初今天坦白时最担心的,他害怕母亲会接受不了。
可人生哪能尽如意,自己只能多加劝慰。只是这个场景,陈初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娘,不哭了,我一定会尽快回来陪您的。
沐玲的抽泣声在不断的安慰声中渐渐停住,松开了怀中的儿子,揉了揉眼角她轻唤了声:初儿。
陈初诶了一声回应
娘一直不想你去多虑些什么,家里的事情,爹娘的事情,你姐姐的事情,从来都不要你去多想!你才多大啊!该过自己的年少日子。
陈初笑着摇头
沐玲又说道:你呀,不要觉得自己亏欠我们的,那样就不像是一家人了,知道吗?
陈初点头轻嗯了一声。
娘知道,孩子长大了终归是要自己历练的,何况你是修行的人,可是哪有爹娘放心自己孩子远行的,多是会在家里日思夜想的,日夜盼着孩子回来的。但你千万不能因为这样就急功近利,操之过急,耽误了自己的前途,知道吗?爹娘会照顾好自己等你回来。
陈初看着自己的娘亲,娘亲额头前不知何时长出了些许白发,心中不由的难过起来,却是不敢表露他说道:娘,放心吧,您跟爹还有芯姐照顾好自己,我会好好的回来的。
详聊许久后,陈初拉着娘亲回到了桌前重新落坐,他将那些黄金放到桌上解释道:这是夫子给的,算是给我比试胜利的奖赏。
随后又掏出夫子给的那瓶丹药交给了母亲说道:爹娘,那些黄金不重要,这瓶丹药绝对不能给他人看到,是夫子给的延年益寿的宝贝,功效极好,难免被人觊觎。只能你们三人服用,早晚各服用一粒。
陈悍三人面面相觑,对于那瓶丹药的珍贵陈初没有细说,但单是一个延年益寿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已经弥足珍贵。
陈初说到:爹娘,这瓶丹药加上那些钱财,只要不是大手大脚的去用,应该是足够家里富裕的过日子。远行路漫长,孩儿一定尽早回家。
一家子心里很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自然不用陈初多说。解释完毕后,陈初也不愿饭桌上一家人的氛围死气沉沉的,就开始添油加醋的说些学院里的趣事,渐渐的几人有意无意的也就不再想那些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