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石虫的树 (第2/2页)
所以既是兴奋地奔跑,又是慌张的恐惧着自己是跑向地狱。
明知道去送死,一如既往要去送死,此时如果连死都不去送,他们害怕自己连送死的机会都没有。
这路上是洞穴的回音,回音中穿梭着恐惧,恐惧的尽头就是再也跑不动了,他们真的到了地狱。
那里站着队长,而队长就很石头一样僵硬的站在那里。
再看着下面的洞穴,猎人们也去看着,但是也只有僵在了那里。
那里是什么?
一个猎人如此说,似乎他自己是看不到答案的。
是树。一个猎人回应,但是一个猎人否决。
那是心脏。
又有一个猎人抬枪,但是一下子被制止,这时候谁都不敢玩命,因为他们还是隐身人一样没被发现,你这时候开枪不是自讨苦吃,要在一个巢穴里把自己暴露?
队长开着手电筒,明光晃晃照着周围所有的虫子,大多都是低阶石虫,还有很多跟宝石一样的虫卵随意的放在一个个巢穴里。
那光线照上去,没有一个虫子反应过来,灯光晃晃,变化着节奏,也不会有谁发觉这光亮的音乐。
再看他们,似乎被那树神长出的树根给困在了原地。
现场的气氛,缓和了,也压抑了。
更让他们害怕的是,这手电筒真让他们看到了这里有多少石虫,从上到下,一圈一圈,一层一层,就跟千层饼一样烙上了多少个薄薄的一层,而每一层里,又是肺脏的肺泡一样,有多少个虫卵有多少个石虫,那绝不是子弹可以干完,也不是一个全副武装的战甲可以砸碎的。
估计是子弹打光了要被虫子淹没,估计是战甲没被用坏,先被砸出来的腐蚀溶液损坏。
这地方,真不是危险,那又有哪里不是危险?
但是身后的战甲已经破裂了,那个扭曲的不知道为什么成了那样子的同伴挣脱出来,嘶吼在洞窟里。
逼迫着他们走在了路上,而后一圈一圈一圈一圈寻找出口。
他们四散开来,除了队长人手一套战甲。
而除了有战甲的,只有队长走向了那棵大树那里。
他就跟着了魔似的看着那树,树上的果子是跳跃的心脏,而树的根须伸向了大地,爬过了石头,伸进了每一个石虫的嘴巴,榨取每一枚卵的营养。
至此这里已经没有了活着的石虫,至此这里也跟一个邪教的献祭仪式一样成了杀戮的现场。
而他们时被一棵树杀死的?
队长不会去相信,但是树却是这里......此刻是唯二的生命,那个怪异石头的同伴已经跑出了那个洞穴,在路上寻找自己的踪迹。
队长利用树去遮挡,而那家伙利用树去眺望这里的各个角落。
很不幸,他的队员都成了最直接的目标。
队长一动不动看着那家伙跳跃着去追逐自己的猎人。
他此刻只有检视武器,发觉弹药还有一储物卡,而能灭杀对手的没有一个。
除非还能找到出口,不然真的得要在这里全军覆没。
他幸运地向着低处寻去,树的底部,无数的树根,跟红绳似的生长向上。
里面涌动着鲜活的营养,就跟婴儿的血管一样娇嫩好看。
而队长一刀子砍了上去,那营养液向外喷射,石壁上一个虫子狂吠着,就跟自己挨了一刀。
那位置,就是与自己搏斗的家伙。
队长无意的又是一刀,上面的那个声音只是更痛苦,而且这次,传来了伙伴们集火的声音。
于是突击步枪装填子弹,他一枚枚子弹朝着那大树射去,碧绿腐蚀每每嵌入那硕大的大树,上面的声音就只会更惨烈。
就跟自己断了手脚,就跟自己的眼珠子掉进了烈火,就跟自己的嘴巴里灌进了铁水,就跟伤口让蚂蚁一口一口搬走碎肉。
那个古怪的虫子,就跟这大树一样遭受伤害。
被一枚枚子弹射的那叫一个揪心。
而那颗大树,碧绿腐蚀一枚枚送上去,它只能待在原地接受。腐蚀溶液的毒素他只能照本宣科的运输到身体的各个部位。
就如他是一棵树,不能选择自己的命运。
就如那吼叫,只能被管理的更加残酷,此刻猎人们乐得见到。
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战斗才叫做战斗,对于他们来说这样的吼叫,才能享受胜利者的优越。
而队队长来说,这就是他的使命。
身为战士,只有这么一个出路。
直到上面的吼叫弱了,猎人的枪火停了。
队长这边静听上面的动静,品味究竟发生着什么,而后在链接器里确认,那个怪物已经倒下。
队长看都没有看到尸体,就宣布直接把它从上面扔下来,顺便都下来看看这大树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