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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什么时候想杀我灭口 第81节 (第2/2页)

阿矜的心,就随着陆倾淮的动作,有一下没一下的。

过了好一会儿,轿撵停了。小秦子的声音从外头传来:“陛下,娘娘,到内庭阁了。”

阿矜随着陆倾淮出去,内庭阁上死过太多人,因着死状惨烈,即便到处点着灯笼,依旧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阁楼不高,走几步阶梯就到了。阿矜先看见的,是站在门口的唐祝。

“奴才见过陛下,娘娘。”唐祝先行礼,接着道,“陛下,人已经在里头了。”

阿矜听见这话,更疑惑了。随同陆倾淮往阁里走,许是常年不来的缘故,阁楼里莫名有一股腐霉味,还掺杂着一丝……

血的味道。

阿矜闻到血腥味的时候,皱了皱眉,接着入目,便瞧见了一个人,衣裳已经破烂不堪了,上头沾满了血迹,蓬头垢面的,只依稀能从破碎的衣裳看出来是个女子。

那女子听见脚步声,吓得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地面上瞬间留下了新鲜的血印子。

“陛下。”阿矜轻轻地开口唤了一声。

那女子听见声音,反应很大,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了。

陆倾淮BBZL 伸手,拉着阿矜过去坐到位子上,阿矜坐下的时候,透过灯笼的光,看见了那女子的脸。虽不是那么确定,但心里大概有了定论。

“知宜?”阿矜有些不敢置信地开口。

知宜听见阿矜的声音,未抬头,只是一个劲地轻轻颤抖着。

过了一会儿,唐祝奉了茶过来,茶放到阿矜手边的时候,阿矜看了一眼唐祝,唐祝仿佛未看见一般,奉完茶便退下了。

“将你昨日同朕说的话,再说一遍。”陆倾淮出声道。

知宜呜咽了几声,还哽着不出声。

“说!”陆倾淮这个字,语调已经是极其不耐,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她活剐了一般。

知宜这才抬头,看向阿矜,眼睛里一片血丝,里头是藏不住的恨意。她知道,她这时候不能改口,她若是改口,便是欺君,自己死了不说,还会连累家人。

第九十六章

知宜开口, 声音有些细微的颤抖,但一字一句的,很清楚。

“皇后娘娘同朝议大夫李疏鸿有私情, 奴婢伺候娘娘……”

阿矜先听见开头这句的时候, 一脸错愕,脑子一片空白,有些懵,反应不过来。

知宜将昨日同陆倾淮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阿矜越听越心惊。李疏鸿同她有没有私情, 她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知宜伺候她这么久,她不知道她竟存了这样的心思。

知宜说完好久, 阿矜都怔着,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偏头看向陆倾淮。偏过头的瞬间,倏忽浮现了昨日夜里陆倾淮慌慌张张来寻她的场景。

原来, 他是听了知宜的话才会……

此刻,她的心在狂跳,有太多解释的话想说,最终却只嗫嚅地说了一句:“陛下,我同李大人是清白的。”

陆倾淮未应声,靠坐在椅子上, 却伸手拉过了她的手,轻轻地摩挲着,如同在轿撵上那般。

不知道为什么, 陆倾淮越是沉默, 阿矜的心, 越是不定。她担心的, 是李疏鸿。

瑞山祇园寺,被剜眼的那个侍卫,她是不会忘记的。如今知宜一口咬定她同李疏鸿有私情,即便清白,陆倾淮的性子,也定然是容不下他的。李疏鸿对她和家里照顾颇多,若是因她有性命之忧,她心里,又怎过意得去。

想到这,阿矜不禁有些无奈地轻叹了一口气。

接着偏头看向知宜,开口问道:“为什么?”

知宜已经被送进过天牢了,她知道,自己的命,肯定是留不住了,求饶也无用。笑了笑,她的脸上和唇齿上还有血,笑起来怪瘆人的。

她是奴婢,阿矜也是奴婢,凭什么阿矜可以做皇后,吃穿用度,皆是上乘,而她,却只能做一个伺候她的奴婢。她去打听过,听闻陛下是宫变那日留下的阿矜。阿矜当时在临华殿里,临华殿伺候的人大多都跑了或是死了,不知为何,偏生阿矜被陆倾淮留在了身边伺候。刚开始,也只是做宫女伺候罢了,后来不知怎的,就被陛下要了身BBZL 子。当时人人都传,她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

可不知怎么的她被要了身子,很长一段时日都是以御前宫女的身份在陆倾淮身边伺候。除了同陆倾淮一块用膳同寝,旁的也没什么不同,就等同于暖床的宫婢。可后来,岳芷柔下药一事之后,不知使了什么狐媚手段,竟让陛下封了她做昭仪。

每每阿矜赏赐她的时候,她便酸透了,她一点也不喜欢她赏她东西时的那一副嘴脸。她瞧不上她,所以才会想了这样一个法子。帝王家,是最容不下私通的,帝王家的颜面,比什么都要紧。

同煊帝在位时,独宠萧妃,后来萧妃被诬私通,同煊帝再如何不舍,为着皇家的颜面,还是将萧妃处以火刑。

她便想赌一赌,若阿矜死了,她日夜在陆倾淮的身边伺候,有朝一日,总会有机会的。不过没想到的是,陆倾淮压根未信她说的话。

知宜笑起来时,牵扯到了伤处,痛得皱了皱眉,面目很是狰狞,接着恳切地轻喘着气看向阿矜开口道:“娘娘,奴婢告发了您,自知无颜面苟活于世。可,陛下对您是真心的啊,奴婢实在不忍陛下受您蒙蔽。您同奴婢说过,当初陛下强要了您的身/子去,陛下的脾性肆虐残暴,您这才委屈求全。在您的心里,陛下委实比不上李大人的万分之一。您同李大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是自小的情分,是陛下棒打鸳鸯,才让你们分开的。”

“可……可奴婢伺候您的这些日子,打心眼里觉得陛下是真心对您的。奴婢实在骗不过自己的良心去,此事若是不告诉陛下,奴婢……奴婢实在是心有不安。”

字字泣血,句句诛心。若不是阿矜自己清楚,倒像是真的有这回事一般。

陆倾淮坐着,听她这些话,觉得可笑。这宫里的人,当真个个都是戏子,演得一手好戏。

阿矜皱着眉头,听知宜说这话,只觉得陌生,胸腔里有一股气,叹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哽在喉咙里甚是难过,凝了一会儿开口道:“知宜,这些话,我何时同你说过?”

“举头三尺有神明,奴婢若是有一句谎话,便教天打五雷轰。”

阿矜此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看着知宜,只觉得喉头干涩,鼻尖的血腥味重,难闻至极。从前做奴婢的时候小心谨慎,同陆倾淮在一起之后,一切事宜,皆有他安排,反倒是忘了从前谨记的那些话。

这里是皇宫,吃人的地方,你不害人,自会有人害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怎么就忘了呢!

阿矜正怔着,冷不丁就听见陆倾淮开口道。

“唐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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