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太尉的白月光 第30节 (第2/2页)
谢歧不情不愿起来:“外面有什么好的。”能比在屋里呆着有意思?
虽是这么想得,还是随着她出来晃悠。
外面阳光正好,沈玉檀穿的轻薄,谢歧手掌慢慢不规矩地搁在她腰间,唇角微微翘起。
沈玉檀任他胡闹,歪着身子往他身上靠:“夜里我要出府,你跟我出去一趟。”
谢歧随口应了一声,来到石凳那坐下,把沈玉檀捞进怀里。
枯黄的落叶铺了一地,日光穿过光秃秃的枝桠照在沈玉檀身上,她白得近乎透光,鼻尖莹莹一点灿黄,好笑道:“也不问去哪?”
“随你。”谢歧吐出这两字,再也耐不住,低头凑到她唇边无声吻她。
等两人亲够了,沈玉檀气喘吁吁窝在他怀里道:“去赵府,不走正门,□□进去。”
谢歧头埋在她发间闷笑:“好。”
——
万籁俱寂,白日万里无云,夜里却起了风,墙角树枝晃动,群魔乱舞一样。
沈玉檀跟在谢歧身后,二人皆是一身黑衣,沈玉檀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望了望赵府的高墙。
谢歧黑带束发,发带随风漂浮,眉目俊朗,少了平时的深沉,俨然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他转身冲沈玉檀勾了勾手指,沈玉檀心领神会,走过去环住他的脖子。谢歧一手抱紧她,脚下轻点就飞上了墙头。
沈玉檀挂在他身上,风在耳边呼啸而过,脚下空荡荡的,既害怕又觉得肆意畅快。
谢歧轻功了得,踩在墙砖无声无息,几瞬之间便来到了沈玉清的院落。
院里直棂窗还贴着大红的喜字,房檐挑的灯笼也没摘下,此刻却一片萧瑟寂静,台阶积了厚厚一层落叶,内室昏暗无光。
谢歧稳稳落在院子中间,掏出火折子点着,盯着沈玉檀推开门进了那间屋子。
木门发出一道极轻的声响,即便如此,还是惊醒了蜷缩在床角的女人。
沈玉清惊慌失措爬起来,摸出枕头下藏的剪子,黑暗中哆哆嗦嗦张口:“谁!”
沈玉檀慢慢走到床边,等火光照清了她的面容,沈玉清看起来才松了一口气,但很快目光又变得怨毒起来:“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离那件事败露只过去了十几日,沈玉清却瘦的近乎脱了相。沈玉檀猜的不错,赵云轩或许能全身而退,但沈玉清这个背后主使之人必然遭殃。赵府放出消息说在养病,实则等于把沈玉清囚禁在府里。
沈玉檀引着火折子点亮了桌上的蜡烛,昏黄的烛光忽明忽暗,“这些你不必管,你只需知道我今日是来帮你的。”
亮光照得沈玉清更清楚了些,她面色苍白,脸瘦到颧骨凸显,此刻披头散发宛若女鬼,哪还有半点清丽佳人的影子。
沈玉清冷笑:“帮我?”
“不错。”沈玉檀浑不在意她的反应,直单刀直入道:“你心里清楚,皇上必不会轻易放过你。”
“眼下你只是在‘养病’,不能出府外面的人也进不来,你大可抱着侥幸的心思等一等。不过谁能担保,几个月后你不会病入膏肓,药石无医而突然病逝呢?”
沈玉檀放慢了语调,在空荡荡的屋子里格外清晰。沈玉清瞳孔微颤,满脸惊恐地望她。
她的确是走投无路了,李淑和赵云轩的事败露,她原以为会扬眉吐气,想不到瀛帝很快查明事情原委,下令将她幽禁在府里,对外宣称在府里养病。而如今的沈家,父亲被贬,母亲消沉,无人再替她做主。
不过短短的十几天,她屋里的人都换了一茬,没人听她的差遣做事,只管每日
送了饭菜便走,这些日子竟过的比下人都不如。沈玉清不是傻子,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故而成日担惊受怕,甚至把剪刀压在枕头下面,夜里连觉都睡不好。
沈玉清绝望地闭眼,或许这真的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沈玉檀说完了话不见她回应,转身便要走,沈玉清从后面叫住她:“等等。”
沈玉檀转过身:“你想好了?”
沈玉清到底还对沈玉檀怀恨在心,神情戒备道:“自你回沈家多次算计二房,如今却要帮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空气归于寂静,烛火在黑暗中跳了一下。
沈玉檀静默许久,似乎轻笑了声,再开口声音已没有丝毫温度:“你不如问你自己,当初谋划着让我替嫁到赵家是怎么想的?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不过是自食恶果。”
话音刚落,沈玉清怔住,半晌后不敢置信道:“你是如何知晓……”
她话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沈玉檀既然早已知道自己和母亲的打算,还能在沈家上下面前装的软弱无知隐藏了这么久,沉得住气布局反扑,哪像刚及笄的姑娘家能有的心思。
若说之前她觉着是沈玉檀走运,而今回想起过去种种只觉得不寒而栗。说不准沈玉檀早想过她会步入今日死局,才笃定她只能答应。
沈玉檀看她这般模样便知道差不多了,道:“我帮你自是也有用到你的地方,只要按我说的做你尽可以安心,没有人敢要你的命。”她收回火折子,面色沉寂如水,不露喜怒瞧着沈玉清。
半晌后,沈玉清艰难地点了点头,近乎失声吐字:“好。”
沈玉檀吹灭烛火出去,屋内仅有的光亮也归于黑暗。
沈玉檀出来的时候,谢歧正背靠着树干仰头看天。
夜里起了风,乌云掩月,星子寥落无光,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但他就倚在那,劲瘦的黑衣勾出颀长的身量,鼻梁直挺,听到动静后一双狭长的眼悠悠看过来,散漫又添浓情。
四目交接,沈玉檀一时愣在原地,不知怎么就想起上辈子在普渡寺的那些时日,谢歧也时常夜里爬到树上呆滞地望着夜空。那时月亮很圆很亮,可他眼里是没有光的。他像一匹受伤的孤狼,裹在暗夜里苟延残喘,仅靠血泪和仇恨不让自己倒下。
那时候同眼下相比,实在是两种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