崽崽今天也在努力发芽 第271节 (第2/2页)
只需要将太阳高高挂起,便轻易让一座城市成为空城,让土地干裂,使植物枯萎,令动物们枯萎而死。
最令它觉得得心应手的,是那些在极端天气下偷偷冒头的病毒们,它们密密麻麻地藏在每一寸空气里,在人类和动物们都看不见无法防备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钻进这些生命的体内。
然后在血液中繁殖,混杂在细胞中,肆无忌惮地毁坏人类和动物的器官组织,让ta们痛不欲生,让ta们束手无策,让ta们快速地走向消亡。
比起摧毁生命的同时也在摧毁这片小世界的那些自然灾害,世界意识更喜欢这种无声无息的小东西,因为它们从不曾伤害任何一片土地,让它的世界在得以维持平静的同时,高效清理那些令它不喜的复制品们。
之前在白小曦叶片上的那些,就是那些小东西中的其中一种,不过天道一直将她保护得密不透风,世界意识也没有寄希望于那点儿小玩意儿就能对白小曦造成什么伤害。
更多的,是想要对她和祂发出挑衅,以此表达自己强烈的愤怒和不满。
凭什么天道能够和她绑定命运?明明被她创造出来的是它,天道就像是面目可憎又极其虚伪的小偷,偷走了白小曦的灵魂,然后在自己还没有能力的时候将她带向了与固定轨迹完全相反的道路。
明明白小曦的内心充满了暴戾和血腥,明明这个摇摇欲坠的小世界只属于它和白小曦。
都怪天道,不知道为什么比自己早那么久产生自我意识,然后从它身边将白小曦偷走了!
在世界意识眼中,天道就是一个彻头彻尾虚伪的小偷!不光偷走了白小曦,还用伪善的面目哄骗白小曦,让她原本血色的灵魂变得纯白难看,和当初那个恨不得杀光全世界的幼小灵魂全然不同。
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世界意识知道已经回不去了,它愤怒不甘,但注定和白小曦站上了对立面。
天道或许清楚世界意识内心的想法,但是祂绝不会掰开揉碎的跟白小曦讲,祂绝不可能对她说哪怕一句世界意识的好话,甚至时时防备着世界意识冒头,再向之前那样对小哭包说一些让她崩溃的话。
在世界意识化成人形攀登到那面悬崖上伸手扯下还是一株小草的白小曦时,天道就已经在心里将世界意识放在了祂和小哭包的对立面,绝不饶恕,也绝不同流合污。
没人比祂更清楚小哭包为了在悬崖上活下来有多努力,也没有谁比祂更知道小哭包一开始真的只是一个傻兮兮只知道羡慕别的植物能长高高还能开花花的小笨草,祂和小哭包谁也不想走到这一步,谁也没想过去插手世界意识对这个世界的改变和清理。
是世界意识先撩者贱,是它让小哭包死亡,不得不重新投胎成为人类继续生长以维持世界不崩溃,不得不慢慢接受人类,从一株草的认知逐渐变化,开始学会人类的喜怒哀乐,学会人类的思考,被人类的行为所影响,然后被人类规则所改变,开始有同理心,开始认同每一个灵魂和生命的存在,开始学会了心软和所有原本不该属于一株草的情绪。
小哭包被世界意识逼的不得不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所以它现在愤怒白小曦站在它的对立面,天道也很想问一句:你怎么有脸的?这一切不都是你自己促成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世界意识就是自己作的啊,天道才不背锅,原本崽崽在悬崖上当小草当的快快乐乐,最大的烦恼就是怎么长高高开花花,是它毁了一切。
今天更了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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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斩草除根
距离方舟求生直播综艺结束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这半年里,人们偶尔抬头看空中高高悬挂的太阳,都会安静地思索:世界,还会有明天吗?
好像每一天都是奢侈的,每一天都是神灵赐予给他们的。
每晚睡前,有人久久不敢闭眼,也有人闭上眼哀求新一天的到来。
即使新的一天,永远都比前一天更糟糕。
白小曦其实不必撑伞,有天天一直帮她维持四周的温湿度,所以即便是走在烈日下面,她也不会受到任何高温紫外线的伤害。
但她还是撑着一把伞,纯黑色的,和她身上纯白的连衣裙形成视觉上极致的反差。
她安静地站在墓园正中间,垂眸看着地上那块刻着陌生姓名的墓碑,以及那张黑白的连笑容都带着绝望的遗照。
杨天云,男,27岁,死于今年五月。
白小曦将目光从墓碑主人的生平上移开,眼睑随着伞沿轻抬,在刺目的日光中,她无声地环视这一整个墓园。
入目可见皆是墓碑,墓碑上一张张黑白色的遗照,他们在碑上安静无声地笑着,笑意从不达眼底。
这些人死在一次次突兀降临的天灾之中,其中的幸运儿能够被寻到尸体,然后那一具具可能并不完整的尸体被推进焚化炉灼烧成灰,装进一个个小小的罐子里,然后沉睡在每一片黑暗寂静又狭隘逼仄的土里。
“天天,这里好干净。”白小曦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座碑前放置的纸折菊花,它们一点都不精致,但这已经是活着的人能够给予死者最高的祭奠了。
毕竟在这个灾难盛行的年代,仅仅一束鲜活的花,就已经价比黄金了。
天道所化的云停驻在白小曦的肩头,闻言轻声叹息:“是啊……太干净了,一抹灵魂都找不到。”
不说完整的灵魂,就连残缺的,或是灵魂短期内留下的痕迹都不见分毫。
就好像这土里掩埋的不是躯体焚化后的灰烬,就好像这里从来都不是已逝生命会停留的地方,空荡的只剩下那些墓碑和遗照在苍白无力的证明那些生命曾经真正存在过。
“它连苟活的灵魂都不放过。”白小曦伸出手,嫩白的指尖被阳光穿透,能够轻易看到指节间的骨节和血管,那些藏匿在空气中的细小灰尘像是在绕着她的手指起舞,却始终不曾真正沾染上她。
天道:“这一切,本就在我们意料之中不是吗?”
祂安静片刻,随后在她耳旁轻叹:“小曦,这个世界已经开始支离破碎了,而我们无力愈合,也找不到让世界意识认可生命存在的方法。”
白小曦闭眼,伸出伞外被阳光触碰的手指也轻轻蜷缩起来。
可能是她安静的时间太长了太长了,也可能是她突然的动作打破了某种氛围,负责保护她安全的战士一开始原本同她一样沉默,现在却欲言又止。
好在,在战士开口前,她打破了死寂般的沉默。
“走吧,我们回去。”
战士接过那把对她而言很大的黑伞,三人从墓地往下走,黑色的影子紧随而至,被阳光和地面拉拽成各种各样古怪诡谲的形状,最后无声的消失在阴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