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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堂前雁(双重生) 第29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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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蒨去的时候,王翊正拉着卫慎的衣裳后领,口里虽在好言相劝,行为举止却不大给卫慎面子。

“你回东官郡能做什么?”王翊想不通,轻轻松松拽着他,“还不如跟着我呢,不能上战场,以后当本公主军师也成啊!”

卫氏本就是末路之族,卫慎还是分家,这会儿跛了腿,回去想必也没什么好日子过。王翊尽管没什么花花肠子,这些最简单的道理还是明白几分。

卫慎在公主府上住了段时日,稍白回去一点,因此王蒨能够更清楚地看清他的神态。

他十分难堪,不像闹脾气:“如今走路都不方便,不能随公主上战场了,公主,你让我走吧!”

王翊不依不饶:“好啊,你说说你回去以后做什么?”

卫慎好不容易挣脱开,站在树下,看到了不知何时到来的三公主,又看了一眼二公主,硬着头皮道:“做什么都行,大不了我去卖鱼。”

东官郡靠海而生,是有不少渔民。王翊被他气着了,差点给他一拳:“你既有才谋,怎么能甘心埋没?我都不介意,你推脱个啥啊?”她一时情急,把军中听来的市井之语也说了出来。

两两僵持之下,卫慎红着眼睛看了看二公主,终于委屈地哭了。

王蒨走上前劝道:“二姐,你别为难他了,让他回房再想想吧。”

她使了使手势,叫婢子赶紧带着卫慎下去,少年哭着走远了,王蒨猜想他心中苦闷,但还是有几分想笑,与二姐道:“小郎君才十五岁,你惹哭他有什么好处呀,二姐。”

王翊看她:“你不是也才十七?”

她又哼道:“十五岁怎么了?他现在不懂自己的能力难能可贵,我不想看他老了才后悔。”

王蒨应和着:“是呀,可是你这样逼他,岂不是伤了和气。”

“他比我还倔呢!我倒没说他枉费我一番苦心。”王翊扔了手里的柳叶条,长叹一口气,“三妹,如今军中能用的人实在没几个,我心头也很苦、很难做!”

王蒨笑着听二姐说话,却在听到这句之后心头微动,她的脸色一点点变化,头中刺痛,扶着墙差些晕过去,乔杏与桐叶手忙脚乱地往前走,想要接住她。

三公主却已然冷静下来,摇了摇头,半晌才道:“你们都先下去。”

王翊见三妹如此,原以为她是有孕,可见她一幅惊魂未定地模样,打趣的话也说不出口。

王蒨的胸口渐渐趋于平缓,她撑在墙上,白着脸道:“二姐,我想起前世的一些事……”

“前世,卫慎不是伤了腿,而是死了。”

……

李意行任职后,不爱往军营去,许多公事都在小山居处理。

闲散权官也不止他一个,没人觉着不正常。

小山居从前就很静谧无声,公主不在,婢子下人们就更没有动静,院里甚至能听见微风拂过。李意行懒散地在藤椅中,看着手里的军中行册。

几个州郡之间自然要时不时通个气,都是谁在练兵,军营中谁人在管事,这些大体上的情况几个望族之间是知晓的,且也没有做手脚的必要,总归死的都不是他们自己人,因而即便有些出入,来去也不会很大。

至于私底下,究竟有没有练兵,又是如何管事,众人都不会点名了说。

李意行翻过谢氏的名册,细细看了几刻,确认与前世相差无几,才笑了一声。

他坐起身,另一只手抚摸着阿蒨留给他的簪子,面色耐人寻味。

他不明白为何许多事与前世不一样,尤其是卫慎竟没有死,这于他而言没有区别,于李家却大有不同。前世卫慎与公主回京的路上,为保公主而死,二公主愤慨之下与流民打斗,落了重伤。

死的也不仅是卫慎,流民们难以忍受这世道,接连刺杀了许多士族子弟,卫慎与袁氏的几位庶子都遭了杀害。

军中名册往来,李意行翻阅过后,难以在其中找出能够独当一面、征战沙场的世家子,士族中人大多只好清谈,对于打仗不屑一顾,卫慎与零星几个大家庶子已是难得一见的可用之才。自他们死后,军权在不知不觉中移到了寒门庶族手中,乍一看大多是些小官,可李家人向来最最谨慎。

一时的小官,倘若往后再爬会如何?倘若他们汇聚成一团又会如何?

又倘若,有人领着他们去与士族作对——

就是这份谨慎,让李氏的人开始彻底对王氏于其他高门敌意相向,不死不休。

纵横了百年的氏族,决不能允许眼皮底下有一丝一毫的差错,然而他们没有料到,久负盛名的簪缨李家同样没有逃出从内崩于外的命运。

杏雨纷纷而落,高台将倾,前世他服下毒酒时,也自知李氏的王朝延续不了多久。

李意行固然明白病结出在哪里,他收起军册,走回房里,望着王蒨没有带走的衣物出神。

两日后,他回了主居。

主家宴聚,来了许多族人,散席过后,李意行跟着父亲进了后室。

四壁挂着山水丹青,李意行跪坐在父亲对面,缓声向他道:“军中无可用之人,恐有隐患。”

李谋认真看了一番:“区区一个卫慎,不值得如此戒备,实在不成,叫几个庶子去军中修行吧。”

这一世卫慎没有死,袁氏那几人的小命也还在,李意行看着眼前的阿耶,没有感到意外。他垂下眼帘,合起书册,说起了更重要的事:“族人们在各处担职,大多不拘小节,我只怕有些蠢的玩忽职守,往后族内应当查得更仔细些。”

李谋的脸色慢慢沉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儿子,忽而冷道:“可笑。”

“你前日去军营中看了一眼,对族中的叔伯长辈有了什么高见?”李谋站起身,负手说道,“自你年幼起,族里供你锦衣玉食,教你通读古今,任你过神仙日子,仆人婢子哪个倦怠过你?你可曾想过这些金银钱财都从何而来?”

“自然是族中历代长辈们的功劳,”李意行仍坐在地上,他抬起眼看向郎主,不卑不亢,语态沉静,“可是如今其他几族渐渐衰败,不成气候,阿耶当真以为李氏能高枕无忧吗?那日我在洛阳领职,族中小官竟连官印各自存放在何处都一概不知,如此往后,族中怎么能长久?”

“你荒唐!”李谋当真动了气,拿起砚台朝他砸过去,向来最好扮风雅的世家族人此刻撕破了脸皮,他怒道,“你竟敢拿其他的小门小户与李家人相提并论,还要妄议叔伯,是当真以为我不敢收拾你?”

“叫你去领职,没成想倒是让你翻了天。”

二人的争吵声穿到外头,婢子们惊惧地退远了。

李意行被砚台砸中胸口,那砚台为端砚石,沉沉一块,砸下去发出一声闷响,他面不改色,与阿耶对视许久后才低头捡起了那东西,轻轻搁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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