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皇家小和尚 第152节 (第2/2页)
当然, 能不能在欧洲列强的攻势面前守得住,那就是保康的问题了。
保康也知道卡洛斯二世是担心,生怕他将来不“敢”和法兰西、英吉利、奥地利等等反西班牙联军对上, 专门给予他更多的利益驱动, 他笑眯眯的,“大方”地接受下来。
卡洛斯二世想笑,先咳嗽一阵子, 缓过来后, 脸色红涨,却也难掩开心。
“瑞亲王——态度——喜欢。”
他说话也费力,吐字不清。保康眨巴眼睛, 嘻嘻笑:“‘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
卡洛斯二世不大明白,保康就用西班牙语言连说带比划, 等到他弄懂了,忍不住也哈哈哈大笑, 笑得喘不过来气了, 笑到眼泪出来, 还是想笑。
卡洛斯二世, 今年三十岁,本该是正当年富力强的时候。作为西班牙国王腓力四世的儿子,奥地利公主,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斐迪南三世的女儿玛丽亚·安娜的儿子,如今的老牌世界第一个帝国国王,本该是一生荣耀风光。
一出生的时候,四位长兄都已去世,一出生,就是西班牙王位唯一的继承人。
他的出生本身就是全西班牙的一大喜事。
但是,他先天性的,身患多种家族遗传病、精神低弱、癫痫,体质虚弱得随时可能死亡,还是哈布斯堡家族的家族症下颚前凸病患中最严重的一个……到十岁才学会走路。
时间长了,西班牙人们对他失去信心,说他是“中魔者”,说他心理和生理一样不正常,说他不光无法坚持下来正常的国王能力学习,也没有足够的精力处理国家政务,也是他的错误。
人们愤怒,咒骂,人们失望,绝望……可是,他怎么不想要一个健康的身体?他怎么不想为了自己的国家亲自处理政务?
保康看着他眼角的泪水,看着他因为这番情绪激动加上大笑坐都坐不住,随身医官有条不紊地给他用药,看着他内心深处那强烈的不甘和痛苦……保康隐约明白,他有一颗对西班牙无限热爱的心。
一出生就饱受身体各种疾病带来的痛苦,四岁父亲去世继承王位,国家就一直有母亲摄政,西班牙经济停滞、国力迅速衰落、国际威望下降、承认葡萄牙独立……法兰西崛起,人们开始责怪说他的无能本身就是罪过。
国家内忧外患,宫廷阴谋加剧。他父亲的私生子夺权,摄政,政务和宫务依旧一团糟,等到的异母兄长去世,国家又有他母亲摄政,还是一团糟。
他母亲不光摄政,还格外敌视他的妻子。
他被确诊不育,他妻子绝望之下去世,他本人更是痛苦不堪,还要强迫自己面对自己的类傀儡生涯,面对各种流言蛮语,面对国家不可阻挡的衰败,国家继承人的问题。
而现在,迫在眉睫的,是他的续娶问题。
他喜欢他的妻子,他根本不想续娶,但他必须续娶。
他在无法承担的巨大痛苦之下,越发的精神过敏、举止怪异;越发怀念他的妻子。
他来到妻子放置遗体的地方想再看一眼,不管那遗体怎么腐烂,那都是他的妻子。可是西班牙人们不理解,骂他疯魔了。
其他的欧洲各国,一边骂他“中魔者”,一边热情盼望他的去世。
保康知道,再过几年,卡洛斯就会因为先天各种不足,引发彻底残废,掉光头发,耳聋,眼盲,牙齿脱离……就算用当今世界上最好的医术,也无法给他留下子嗣,更无法治好他的病症。
而西班牙现在,除了被大清打下来的苏禄群岛,除了独立的葡萄牙,西班牙本土,还有当时的西班牙除其本土外,还占有意大利的大部分、西属尼德兰,遍布美洲、亚洲、非洲的辽阔土地。
群狼环伺。
不对,好像大清也是其中的一只“狼”?保康甩甩脑袋,就算是,那他也是鲲鹏,不是狼。
保康发现卡洛斯二世在药物的作用下昏迷沉睡,睡梦中还五官扭曲,身体不停抽搐,握住他瘦到皮包骨头的手,给他输送内力。
至少,睡的安稳一点吧。
保康发现他的抽搐慢慢缓下来,沉默着,出来房间。
房间里,那名医者先是激动地看着大清瑞亲王的动作,接着又激动于他们的国王的反应,面色缓和,上帝啊,称得上安详!
房间外,蓝天白云,温度宜人、花木繁茂,还有着这个堪称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太阳沙滩,保康慢慢在沙滩上踱步,琢磨着,他该怎么帮助帮助卡洛斯二世。
至少,去世之前的几年,活得更有尊严,不要有这般的痛苦。
保康眉眼纠结。
虽然才仅仅五天的时间,加上卡洛斯二世的精力短缺,他们的说话的时间并不多,相处的时间更是少的可怜,可他们多少也建立一些友谊。
针对大清和西班牙有关于苏禄群岛的正式归属,西班牙国内的一些问题,欧洲局势,世界局势……抓紧一切时间展开交谈。秉持平等友好,“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的客观态度,你来我往的相处愉快。
所以,他至少要做一些什么,而不是视若无睹。就算他们是某种程度上的“敌人”关系,就算大清在欧洲的“好朋友”路易十四正在虎视眈眈地等着继承西班牙王位。
保康的心里做了决定,感觉自己好像稍稍体会到,他师祖那永远的沉默和“微笑”。
他抬头看天,好像透过直布罗陀的太阳,看到无数的过去和未来。可是,人活着,只能抓住现在,不是吗?
保康在晚饭散步的时候,和师祖说了这个事情。
他师祖对他大力支持。
“阿弥陀佛。这本是他的痛苦,这本不是他的痛苦。”师祖面容平和。
“阿弥陀佛。”保康也对卡洛斯二世非常同情。
老少两个看着夕阳,大海落日散步,保康又想起一个事儿,吞吞吐吐的,“师祖,哈布斯堡家族……特信仰联姻。条约里的那条大清和西班牙联姻……保康答应了。”
师祖:“……”
“去年,一位俄罗斯贵族嫁到京城,师祖听说,为此事,大婚之前,京城大闹一场;婚礼后,四九城的人还是不接受。”
保康的小心肝儿一颤。
保康耍赖,挨到师祖的身边,抱着师祖,特惫懒的小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