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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杀出个真千金 第103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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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先给你。”兰庭松开了手指,从衣襟里抽出了一封被烧坏的婚书,这是薛珩亲笔所写。

“该结束了。”兰庭恍若溺入水底,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但又格外清楚自己所吐露的每一个字,嗓子似乎哑了一般,带着哽咽的音调,可是眼睛里却一滴泪都没有,眨了眨眼,还是没有泪落。

“这个呀,我想着并不是什么大事,”薛珩自是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破损之处,一如既往清清淡淡的口吻,却格外的令人安心:“放心,婚事不会有任何的意外的……”

“我是说,”兰庭哑着嗓子打断他,勉力使自己看上去镇定一些:“你我的婚事,就此作罢吧。”

一切的一切,都被无名的怪物所吞噬,她平静的说出,自己最不能够接受的结果。

绿窗外悄悄地漫进来湿润而芬芳的气息,那是廊下所植的大丛白鹤仙,正在雨季里大捧大捧的绽放,一点一点的安抚着他们翻滚的血气。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说到后半句,薛珩一贯低沉的声线,已经带着不易察觉的微愠:“还是说,另有合心意的人了?”

若是寻常,兰庭定会笑着反问他,若是她移情别恋,火泽会如何?

但是现在,她不该问,也不可问。

没有余地了。

兰庭眼中泛起水光,眼尾透出一层薄红,将澎湃的心绪压了又压,才克制下喉头的哽咽郁气,将将吞咽下去。

不知就里的薛珩在此刻的温柔,更令她几欲潸然泪下,炙热的羞愧,足以将所有的眼泪烤干,让她微微的咬紧了牙。

临窗外花随雨落,她却只能字字如刀:“火泽,我父亲谢桓……涉澜江一战是我父亲,是谢桓主战,是他,下令闭城。”

此间檐下青青湘帘半卷,高几上一捧卷翘柔嫩的百合花,倚靠在花瓶中,薛珩端坐其下,正敛着深邃的双眸,缄默无言,神色更是不辨喜怒。

“他在杀人,而你却在救我。”兰庭断断续续的说,她目光闪烁,不敢去看薛珩的眼睛。

倘若,唯有这一桩,兰庭只会大骂谢桓倒是才对。

薛珩抿了抿唇瓣,一口温柔的扶桑话,显得很多情,他站起来俯身扶住她的双肩,从容不迫道:“我救你,与什么你父亲毫无干系,算是当初将你的生恩还完,你也不要愧疚,这不是你的错,我自不会因此舍弃你的。”

他了解兰庭,倘若她先得知,必然是要愧疚至死的,兰庭就是这般的性子,过刚易折,他十分了解。

他们已经尽力了,他们做了自己所有能做的。

谢桓该付出的代价,他会为之索回,但代价不是兰庭来付。

不、不止这些,兰庭闻言越发气息急促,眼眶里蓄满了泪,神情克制:“你还不知道吗?”

“嗯?”薛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依旧在温柔的应答。

朱漆案几上,一只兽足弦纹龙泉香炉吐出缕缕青烟,烟云袅袅,风窗被推开一线,满室蕴然的香气,随着流动的气息轻盈地弥散开来,绵软缥缈地缭绕着,试图不知不觉地,驱散人们心中所有未知的不明恐惧。

他还尚且一无所知啊。

兰庭微微苦笑,鼻音浓重,双眼泛红,蓄满了潮湿的温热泪意,别过脸去说:“倘若我说,当年的薛家案,也是他们一手促成的呢。”

薛珩扶着她肩臂的手霍然一颤,如长针入骨,又似炙火灼手,她不知不觉松开了扶着她的双手。

兰庭掩藏在袖中的手指,轻颤了颤,深吸了一口气,自顾自地一口气说下去:“当初,他们为了起复侯府,与另外两家贵族谋和,不余遗力的构害你的祖父,上疏弹劾,又密谋陷害。”

然而,薛珩还让她跪拜薛氏牌位为宗祖。

“别说了,兰庭,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薛珩微垂着眼眸,瞬息万变,宛若流雾般的袅袅烟丝,却似炽热的火气一般,不可逃避的将他们怀抱,不惜灼伤他们的表里喉舌。

她眼中含泪,若渺渺秋水,迟迟不肯落下,低垂的头缓缓抬起:“我清楚得很。”

她没有颜面来面对薛珩了,这是最后一次了,也许。

薛珩此生,唯一一次如此希冀,她在开一个荒诞的玩笑。

兰庭低下了头颅,一股泪意陡然涌上心间,缓缓攥紧了手指,哑声道:“他们往来的信件,就在嘉仪堂,你可以自己去看。”

薛珩腰背笔直如一条线,垂下的一角衣袂被丝丝缕缕的烟色缠绕,他的面容也随之变得模糊柔和,唯有声与色清冷淡漠,不觉敛声:“婚书被烧毁了,我早就知晓。”

“啊……原来,你都知道啊?”兰庭的声音缥缈虚无,她勉强自己牵动起了颊边唇角,慢慢地,扯出了一个不成称之为笑的笑。

如秦怀龄所预料的,她怕极了,薛珩知道后会反悔。

看,现在就不需要再害怕了。

薛珩的双眸如谭泉一般,深不见底,语气微凉道:“我既然让你回去,怎么能不时时刻刻关注着。”

写的时候有多虔诚,现在就有多痛彻心扉。

他们却还在想要勉强。

勉强不来的。

正堂里的清光并不明朗,反而徒生了无关紧要的暧昧,连同这个下过雨的午后,都变得粘稠沉重起来。

兰庭清雅且端庄,前所未有的,遥远且陌生起来,像是一丛骤然灰败的栀子花,她从灰烬中抽条而出,又萎靡于自身。

薛珩倏然攥紧了手指,颤抖着吐出一口气,一步步的后退。

他折过身去,步伐微沉地步下石阶,一脚踏进了廊下的水泊中,背对着她,朝侍从抬了抬手,吩咐道:“送……她回去。”

“不必了,我自己走。”她闭了闭眼睛,一滴泪水滑落眼角,一切本该如此。

看着薛珩顿了顿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向外面走去,宽大的青灰衣袖飘扬起来,渐行渐远。

她无力的埋下头去,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宽宽的藕荷色衣袖被眼泪洇湿。

她很少这样哭。

求而不得,她果真……求而不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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