姣色袭帝心 第43节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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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婢的错,不该不顾小郡主身子。陛下所言极是,奴婢回去,就到风嬷嬷那里领罚。”
安续仁看陛下阖眸不语,他伺候元景帝多年,当知陛下对兰姑姑只有警告之意,没有真想惩处的念头。
安总管当即颠着圆滚滚的身子,溜溜小跑到兰姑姑面前,小眼睛眯成一条线,亲自扶起来兰姑姑,
“姑姑也是一心为郡主好,依杂家看,罚就不必了,咱们就扣两月俸禄就行了。姑姑要明白,你受累挨罚了,小郡主未必好受。只不过,以后万不能依着郡主胡闹行事,姑姑定要记在心里。姑姑应当知道,做奴婢的性子不能太执拗,要不然,会吃亏。”
安续仁言下之意,你去领罚,分明是跟当今天子过不去,天子发怒,罚了郡主身边的人,你怎么做都是故意落陛下面子。
兰姑姑心领神会,沉默认下安续仁的话,便行礼退下了。
等昔昔出来,换了一身轻便的宫裙,款款迤逦挪步的时候,荀澈让女孩坐到自己身边。
荀澈大掌递给昔昔一个折子,让她读给自己听,昔昔垂眸接过,平淡无波,等读到“犬子伏诛,望陛下宽恕臣矣,首级交于图敕国……”
女孩神色愕然,喃喃自语,“珉王竟然亲手斩杀自己的儿子,虎毒尚且不食子……”
荀澈薄唇轻嗤,神色毫无意外,好似预料之中,拿过女孩手中的奏折,
“荀沥闻风逃出盛京,连方若芙也被带走了,朕刚刚好把荀沥的孪生哥哥,送到珉王手里,这杀得怕是替死鬼无疑,珉王手刃最宠爱的儿子,不亚于切肤之痛,剜心头肉,痛彻心扉矣。”
昔昔眉目微敛,她就说荀澈怎么将,图契含身死一事,轻了带过,差点忘了,这个男人最喜欢玩弄的就是人心,不把珉王父子玩弄到筋疲力尽,他怎么会善罢甘休。
荀沥瞒着珉王替代了孪生哥哥进京,闯下大祸,同时珉王看到重伤昏迷的长子,和如丧家之犬的小儿子,事情依着元景帝的布置,珉王毫不怀疑,认为长子的重伤是幼子的手笔。
父子两个嫌隙渐生,到了这种地步,荀沥说遭了元景帝的算计,珉王也不会信他,只会以为他找借口推脱。
依着荀沥的狠辣,索性直接威胁珉王,把哥哥杀掉交于图契康,替自己顶罪,彻底将珉王世子的名头安在自己头上,反正已无退路,要不然,就等着元景帝下旨有意推出去河州,和图敕国生战。
珉王忍痛割爱,杀掉自己最疼的长子赔罪,还要受图契康的胁迫。借他大军四万,助他一臂之力,否则,图敕国直接兵压河州,到时候,不知又要损伤多少兵将。
这样一来,珉王在盛京的布置,因为荀沥毁于一旦,又痛失爱子,间接的凶手还天天晃在自己眼前,如梗噎喉,他能好过才怪。
昔昔暗叹,荀沥出口杀死了兄长,好似在珉王父子身边埋了一个毒瘤,一旦毒瘤愈来愈大,无法愈合,不经意间挑破,保不齐哪天他会杀死自己的亲生父亲。
到时候最重名声的珉王父子,真的是遗臭万年了。元景帝下手,当真是刀刀扎在要害。让人防不胜防。
第63章
昔昔亭亭玉立在荀澈身旁,清眸惊色未定,似乎还没从刚才听到的消息反应过来,皓腕有两下没两下,心不在焉拿着墨条研磨。
男人见状,一把将昔昔拉进怀里,坐在自己膝上,臂膀紧紧搂住昔昔的纤腰,长指轻轻捏过女孩小巧的下颌,让垂眸的昔昔正对着自己,看女孩沉默不语,不肯抬眸看自己。
男人眸子一凌,长指用了几分力道,昔昔痛的轻吟出声,抬眸看着男人薄唇似笑非笑,整个人无意间流露的危险之意,不由让女孩心头一紧,黛眉轻蹙,樱唇微抿,还是倔强不肯说话回应男人。
荀澈松开昔昔的下巴,颇有闲情逸致,修长如玉的手指轻轻拂过,女孩雪腻柔白的脖颈。
男人微砺的指尖揉搓女孩细嫩的雪肤,看到又浅浅浮现,让人遐想连篇的红痕,有耐心再问一遍,“昔昔再不回朕话,今日你别想走出重光殿半步。”
女孩听出荀澈暗中潜藏的话意,樱唇有些惨白,故意扭过脖子,想避开男人越来越放肆的手,
“澈哥哥答应过静南,过冬日才会举册封礼,为何要提前。”
脖子上痛意越来越明显,昔昔看荀澈脸色愈发阴沉,清眸含着几分请求,声音软了下来,
“澈哥哥,昔昔还不想离开公主府。我还………不想离开父亲和母亲。让我多陪陪他们些时日,可行?”
荀澈薄唇覆上昔昔的雪颈的红痕,安抚身子微颤的昔昔,声音疏懒,让人不容拒绝,
“可是朕已经等不及,特别是看到昔昔穿嫁衣的样子,澈哥哥实在放不下。只能出尔反尔,提前让你进宫。驸马身子大好,想来姑母放心不少,昔昔不必再担心他们。”
男人故意错解女孩的话意,归咎于昔昔担心父亲身子,以及母亲时常忧心不已,才不肯离开公主府。
昔昔眉间一片惊急,她明明不是这个意思,转而想到册封礼,应该还未准备充足,随即找借口胡扯,
“澈哥哥,册封礼太仓促,怕是不吉利。澈哥哥……不是要和我…天长地久…嘛,日子准备的愈久,好兆头就愈多。”
“天长地久”虽然昔昔说的声音极小,但荀澈耳尖还是听到了,神色微动,明显这几个字让他十分满意。
女孩开始胡扯的借口,男人听闻,毫不留情驳回,
“册封礼昔昔不用担心,朕当年为太子时,父皇本有意给朕册封太子妃,有准备充足的一切,放在宫库未曾动过,东西够用,再添些就成。至于日子,朕召钦天监算好了,七月底。重光殿已经修缮好,改好的匾额,昔昔也看到了。万事俱备。”
男人条条框框列出来,有心准备充足,让昔昔无法拒绝,女孩神色默然。
荀澈无声看在眼里,明白昔昔已经接受,不可扭转的局势,额头贴近女孩的脑袋,轻叹,
“昔昔不用慌,澈哥哥让你进宫,也是为了保护你,现在盛京的局势,只有朕待的重光殿才最安全。”
这时戚岚禀报,安王荀澈求见。荀澈凤眸显出凛冽迫人的威势,薄唇勾起讥讽自嘲的弧度,
“昔昔可知道,荀湛用什么法子脱身而出的。朕原本想着,他倘若肯老老实实,没心没肺一辈子,当个富贵王爷,朕也可大方一些,与他兄友弟恭尚无不可。可是,总有人不肯顺着朕的意思……”
昔昔闻言,清眸暼向窗外,神色忌惮,狩猎时遇到的狼群,现在想来当时的险境。也让她心惊不已,如果幕后使者真的是荀湛,手段比荀沥还要高上三分。
当日,狼群刚被戚岚引走,前脚赶来的禁卫军救驾,后脚就有了欲保圣驾的安王带人过来。
荀湛当及下狠手,在荀澈面前跪下请罪,狠狠给自己胸口扎了一刀请罪,说这狼群是他派人找来的,本来有意教训荀沥,哪曾想会追着元景帝不放,肯定有小人作祟,希望元景帝明察。
这时,戚岚又找到了一个小太监的尸体,手里拿着的是荀澈用过的杯盏。在他身上,又搜到了用贺丹瓦语言写的一封信,说趁乱行刺元景帝,将罪名陷害到安王荀湛身上。
看信字迹,大约有三月之久,而狼王口中的皮绳。观之是用牛皮制成,符合北疆异族的习性。本来棘手的事,扯上北疆,更牵扯不清了,荀澈当时也并未多言。
只不过,近来没有再召见过荀湛,在众人眼中,揣测安王是不是要失圣宠的意味,而安王每日带伤跪在宫门前,好像被元景帝吓得连觉都睡不安稳的模样,神色憔悴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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