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过期白月光 第6节 (第2/2页)
当然,两人各自一个枕头,一床被子,因为床榻够宽,两床被子都没挨着。
甚至,她的衣服也还是好好的穿在身上,一丝不乱。
饶是如此,宋晚玉还是吓得不轻,险些惊得从床上跌下来。她用力深呼吸,在心里安慰自己:冷静冷静,你衣服还穿着呢,肯定没做什么坏事!
情绪稍平,宋晚玉又蹙起眉头,努力回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只是,她绞尽脑汁,此时也只想起前半夜的事——她坐在榻边,细声与霍璋说起长安这些年的种种变动,说着说着,难免困倦,当时的她便挨在榻边闭了闭眼.......
所以,最后是霍璋把她扶上来的?
她应该没做什么怪事?没说什么梦话吧?
宋晚玉越想越慌,实在是无法信任自己的定力,更不敢回头去看霍璋,原本还有些发白的脸也跟着涨红了,简直红的要滴血。
勉强压住了砰砰乱跳的心脏,她屏住了呼吸,这便用指尖捏起锦被一角,悄悄的从榻上下来,趿着绣鞋,以飞一般的速度,蹑手蹑脚的溜了出去。
........
等宋晚玉匆匆忙忙的回了正院时,管家已经等在外头。
见着公主回来,管家便上来行礼,恭谨禀道:“圣人今日回宫,一早便派了內侍来传话,请公主稍作准备,早些入宫,午时宫中有家宴。”
闻言,宋晚玉忍不住抬手扶额:她昨日回来时,正碰着秦王.府送来的大礼,之后一直在为霍璋的事情操心忙碌,以至于都快把猎场里的天子与齐王给忘了。
如今看来,她昨日离开后,天子估计也觉无趣,想着先前梗在心里的气也消了,索性便也摆驾回来了......
说起来,天子方才登基不久,做父亲的心还是炙热的,早些时候还想留儿女在宫里住着,只是顾忌着朝臣议论方才作罢。也正因如此,天子平日里也时常想着要把一家子叫齐了吃顿家宴,彼此多亲近,不好因着身份变化而疏远冷淡了。只是,如今天下未定,秦王和齐王这几年时常在外征战,这人总也聚不齐。
偏巧,这回晋阳失守,齐王带着妻妾儿女们灰溜溜回来了,秦王这会儿也留在长安,他们一家子人倒底还是齐了。既如此,这回的家宴自然更不好缺席。
宋晚玉略一思忖,很快便点了头,吩咐左右替她准备衣裙——既是要入宫,当然不可能穿着现下的这身侍女服。
正好,这回入宫还能寻太医问一问霍璋的事情。
第9章 蟹黄毕罗
进宫前,宋晚玉特意打扮了一番,换了一身大红衣裙,外披银白狐裘,脚上踩着的尖头绣鞋上缀着硕大的明珠,珠光熠熠,正可衬她那堪称夺目的美貌。
只是,因着霍璋脸上那道鞭伤的缘故,宋晚玉的腰上并未再配长鞭,换了一柄长剑,更添了几分难得英气。
待得要上车入宫了,宋晚玉又觉不放心,特意抓了珍珠问了几句:“西院那头的早膳送去了吗?”
珍珠心知公主格外看重西院那位霍公子,自然也是时常留意着,便道:“已叫人送去了,也已用过。”想了想,她又补充道,“只是,霍公子似乎胃口不好,只略用了一碗米粥并一小块蟹黄毕罗。”
宋晚玉听了,想了想,又道:“我记得他挺喜欢吃鱼的,只是不爱挑刺,记得叫人给他炖些鱼汤,午膳时也好下饭。还有,霍公子如今正吃药,汤药苦涩,难免叫人倒胃口,厨房里的人也该多费点心,最好做些开胃的饭菜,若有人能想出叫霍公子喜欢的菜肴,我必是有赏!”
这也是摆出态度,让府里的让待霍璋更恭谨小心些。
珍珠连忙应下。
宋晚玉又道:“午时要用的药可是叫人煎上了?”
珍珠垂首:“已煎着了。”
宋晚玉叮咛了一通,仍旧不放心,额外又加了一句:“上药的事,等我回来再说。”
珍珠脆声应了,伸手扶着宋晚玉上马车。
宋晚玉一手抓着车帘,一手抓着珍珠的手,微微蹙着眉,仿佛还有些踟躇。
珍珠只得耐心的等着自家公主的吩咐。
过了一会儿,才听宋晚玉低下头,轻声道:“我和他说,我叫木明月.......你也仔细些,别叫人说漏嘴了。”
珍珠:“.......”
宋晚玉对此甚是心虚——先前对着霍璋谎报身份已是叫她备受折磨,如今为了圆谎,还得支使下人跟着说谎........她仅存的良知与羞耻心简直恨不得给昨晚上那个报假名的自己两个耳光:让你给胡说!让你骗人!居然骗的还是霍璋!
宋晚玉嘴里这样说,心里实在有些复杂,也没与珍珠解释的意思,吩咐完了后便搁下车帘,令人起驾。
因着宋晚玉这一早上的耽搁,等她坐着马车,自西北的九仙门门道入宫城,往麟德殿去时,已有些晚了。
麟德殿在宫城的西北部,堪称是内宫之中规格仪制最大的偏殿。
天子颇爱在此设宴,接见外使或是臣下们,时而还要大摆舞乐,赏看舞女杂技表演,或是亲自领队在殿前大马球。每逢大宴,麟德殿前总是人头济济,加上廊下或坐或立的,多时可达三千。只是,如今天下未定,天子需得带头节俭,这样的大宴总是不好常摆,也就偶尔宴请几个亲近臣子,或是摆个家宴什么的。
这日,天子的家宴也摆在麟德殿。
宋晚玉到时,殿中的人已是都到齐了。
天子坐在上首位置,身侧陪坐着两个年轻妃嫔,皆是云鬓花颜金步摇,美貌难描,堪称绝色。
元穆皇后过世多年,天子虽然始终空着后位,时常追忆这位发妻,可他身边也总少不了美人。如今这两位便是他近年来最为宠爱的两位妃嫔,左边是萧德妃,右边的则是林昭仪。
萧德妃原是前朝旧人,乃是末帝后宫妃妾,只是因着因缘巧合到了天子身边,因她出身高贵,才貌双全,人又温柔体贴,平日里自然极得天子喜爱,方才有了今日高位。
比起萧德妃,林昭仪的出身便低了许多,但她比萧德妃还年轻了些,人又生得娇媚甜蜜,爱娇爱闹,爱说笑,时常缠得天子头疼,偏她这小女儿的姿态又时常令年老体衰的天子回忆起年少时,自是十分宠爱。
此时,这两位妃嫔一个给天子斟酒,一个要天子剥蜜柑,倒是惹得天子左右为难,面上倒是不觉露出笑来。
而天子左下手坐着的乃是太子与太子妃;右下手坐着秦王与秦王妃。
齐王这会儿倒是没带上齐王妃,独自一人坐在秦王下手位置,正在自斟自饮。他一见着宋晚玉,立时便放下酒杯,咳嗽了一声,一副很有话要说的模样:“不是我说,阿姐你这架子未免太大了吧?大兄和二兄早早便来了,便是我这一早才从猎场回来的,也是才得了阿耶传话便立时来了。怎么就你一个姗姗来迟,非得叫我们一家子都等着?”
秦王妃连忙笑着道:“阿玉是姑娘家,总也要有些梳洗打扮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