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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我又砸到他了 (第2/2页)

四周黑漆漆的,池越有夜盲症,的确是看不见路,当然也看不见薛惟逐渐红透的耳根。薛惟很难解释今晚的感觉,他的心情就跟过山车一样,从高到低,又从低到高,简直不要太刺激。从没有人会有这么多的小动作,池越是他见的第一个。他甩掉池越的手,终于忍不住地骂道:“拉我衣角!这儿!”他引着池越的手去够自己的衣服,“别老没事就来拉我手,你是基佬吗?”

池越愣了一下,随后否认道:“不是。”

薛惟气不打一处来,说:“那你是白痴吗,抓着我衣服,再抓我手你就等着吃我拳头!”

“好。”池越抓住薛惟的衣角,由着薛惟引着前面的路。

这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一段路,两人却都没再说话,谁也不知道对方在琢磨着什么,又有什么样的新想法从心底无声地攀升着。

不消片刻,他们终于走到了有光亮的地方。池越放开了手,从兜里掏出刚才在赵铭家找到的那张纸条,递给薛惟。

薛惟不明所以,问:“给我干什么?”

“这张纸上写了你的名字。”池越将纸条摊开,说出自己的想法,“我觉得赵铭抢你行李箱可能是在找什么东西。”

薛惟低头一看,那张小纸条上写着一行字:薛惟的事,六月给我答复。

这句话没点明什么有用的信息,只知道对方让赵铭六月份给他答复。但要答复的到底什么呢?是薛惟的什么事情?池越是看得一头雾水。

薛惟的眼神晦暗不明,他盯着纸条看了片刻,心中已经隐约有了些猜测,却不敢就此认定。他把纸条揉皱成一团塞到自己兜里,转移话题道:“不是说路太暗了,要陪我走回宿舍的吗。”

池越想了片刻,他好像并没有说过这句话。但对方是薛惟,他也确实有送人回去的想法,便点点头,带着薛惟往了月巷里过去。

·

池越走后,薛惟打扫了下自己的房间,洗了个热水澡,才把房屋里能开的灯全都开了个遍。

白炽灯将周围的一切事物照得无所遁形。半晌,他才踩着拖鞋进了房间,扑到床上去,把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逐渐,他呼吸不到新鲜的空气了,但他仍就这么背朝上地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像个死人。

“叮铃铃……”五分钟后,搁在床头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打破房间内的寂静。

薛惟没搭理。来电响了将近两分钟,自动挂断了。

“叮铃铃……”

一分钟后,手机又响了起来。薛惟抬起头,看向床头,屏幕上“姜欢愉”三个字正跳动着,他叹了口气,依然没搭理,只把脸深深地埋进枕头里,仿佛这个动作能给他带来一点安全感。

一分钟后,手机自动挂断来电。又一分钟,手机又来电……

这样的过程重复了五次。在第六次的时候,薛惟终于把脸抬起来,新鲜的空气猛地灌进他的肺腑,他顶着一张因生理性窒息所变得通红的一张脸,喘出几口粗重的气,在铃声自动挂断的前一刻抓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你一向晚睡,我还以为你刚才是不想接我电话你。”薛惟还没有开口,姜欢愉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薛惟:“刚在洗澡,没听见。”

姜欢愉看了眼挂在墙面上的钟,已经夜里十二点半了。她说:“这么晚下班吗?”

“没有,我出去了。”薛惟看着天花板,揉着眉骨说道。

“嗯,你的工作还好吧?你应该上了几个星期的班了,觉得怎么样?我最近一直在忙,这才抽了空给你打电话。”姜欢愉小心翼翼地问道。

薛惟知道姜欢愉的好意,他说:“还可以,多谢你替我找的这份工作,起码比起连锁,私人没有那么多杂碎的工作做,也不会平白无故地借用卖不出效期药的借口来扣人工钱,盘点的话,亏损也不用我们掏。”

薛惟讨厌连锁药店,除了连锁药店时不时要占用别人的休息时间来培训之外,还因为公司做决策的某些领导人,利用采购的钱去低价采购厂家的一些差不多要过期的药品,从中吃几层回扣。如果近效期的药卖不出去,就从员工的工钱里再吃一笔回扣。而到了季节盘点,不论是仓库亏损,还是门店亏损,都照扣不误,普通员工扣三成,领班和店长就扣六成。盘点亏损一点是常事,没有人会保证实物的数量永远对得上电脑里的数字,但数据呈现大跳水,一定是有些猫腻在里头。于是薛惟猜测是某些领导人也从中谋取利益,用一个窟窿填补另一个窟窿。

薛惟讨厌这样的工作环境。那不正直,不光彩。在他看来,药是用来治病的,医生的看病技术固然重要,但药更重要,否则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些人用近效期的药来糊弄病人,就算是医生的医术再高明,也挽回不了病情逐渐变得糟糕的局面。

当然,他讨厌连锁药店,还不单单是因为这一方面。

姜欢愉点点头,尽管薛惟看不见。“那就好,那你好好干下去,不要再干没多久就又辞职了。”顿了顿,她又提醒道,“你会给人把脉看病,这本来就是一种造福他人的技能,我觉得你不应该就此埋没,你振作起来,没有什么坎是跨不过去的。只是暂时在药店里干着而已,以后有大把的机会等着你,你应该往前看。”

这一次,如果不是自己在薛惟门口不吃不喝求着他出门,他能把自己给埋了。

薛惟冷笑一声,说:“没有什么坎是跨不过去的?姐,你知道你说这句话有多伤我的心吗?我难道不想替人把脉看病?我就想一辈子呆在药店里吗?可你看看我现在的学历,现在的一切,不都跟你有关吗?你能说跟你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姜欢愉:“我……”

薛惟没给她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我很清楚,当初那件事是我自己亲手做的,没有经过你的手,你也是个受害者,但事后你又是怎么做的?你觉得你能够坦然地跟我说这个坎是跨得过去的吗?姐,我叫你一声姐,是因为你以前带过我,我们曾经是家人。我不想和你吵架,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我这么说你,你心里肯定很不舒服。但是姐,那件事毁掉了我原本的人生道路,你不要再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了,除非覆水能够收回去,否则我的现状不会出现一丁点的改变。”

当年那件事让身在局里的几人遭遇了不同程度的伤害,姜欢愉想到这里,眼泪就蹦出眼眶,她带着哭腔说道:“我对……”

后半句话她梗阻在喉头,怎么也跳不出来。

对不起,为了救我,你赔上了这一生,原本就该坚定走下去的道路。

对不起……

姜欢愉也只能在心底默默地道歉,她能说出口吗?她内心那份隐蔽的感情实在是太过于龌|龊,她说不出口。对不起三个字太过沉重,她端不出来。

因为不配。

“早点休息,挂了。”薛惟深呼一口气,大概是今日之内所碰见的事情,让他的脑子乱得理不清任何情绪,所以刚才姜欢愉说出口的那番话才会激怒到他,让他当即说出那样的话来。

阿pear在沈蕊和薛貌生之间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那张池越从赵铭家衣柜里无意中翻出来的纸条,又是谁给的赵铭?他们在找他的什么东西?是否和当年那件事情有关?

还有……

还有池越……

“等一下。”姜欢愉抹掉泪水,“我这段时间刚忙完,过几天去你那边坐一坐吧。”

“……”

沉默片刻,薛惟说:“再说吧。”

“你是不想我过去吗?”

“你想多了。”

“那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过几天就去找你。”姜欢愉说。

薛惟正烦着,不想和她纠结这点事情,便说:“那你过来来个电话,我再发个定位给你。”

“好。”

挂了电话,薛惟烦闷地再次把脑袋埋进枕头里。

屋内一片寂静,窗外,不知是谁家的狗在吠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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