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薛惟一时不能接受事实 (第2/2页)
阿pear说着迈大步下了楼。何旭阳健步如飞地追在她身后,嘴里也没放过机会,骂道:“你既然早已经知道,又为什么要去插足别人的家庭?我从小教给你的礼义廉耻你都喂狗了吗!”
阿pear脚步一顿,转身说道:“爸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插足别人的家庭?”
何旭阳指着还在看戏的薛惟,说:“他是沈蕊的儿子,是沈蕊跟别人生的孩子,你是和沈蕊在一起后沈蕊才离的婚吧?那你不是当了小三是什么?”
得知阿pear原来和沈蕊在一起,何旭阳先是第一时间把阿pear给绑回家,随后派人去调查沈蕊,自己则去请沈蕊过来问话。没想到派去调查沈蕊的人还没给他回消息,沈蕊的儿子就自己先找上门来。
得知沈蕊有个儿子,何旭阳便当机立断地带薛惟过来别墅,他心想:既然沈蕊已经有了儿子,那么阿pear和沈蕊之间就更无可能了!他要把薛惟带过去,让阿pear清醒过来——
薛惟先前的那番猜想没有错,何旭阳确实是觉得沈蕊是有图谋的离了婚,沈蕊带着一个儿子和阿pear在一起,是图他们何家的家产。这对何旭阳来说,简直是被阿pear下嫁给一个穷酸小子还要丢人现眼。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这本身就是滑天下之大稽!何况对方现在是在觊觎何家的家产,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让沈蕊得逞。
因而眼见阿pear不管不顾地要跑去找沈蕊,连脚上随意缠上的绷带散落了都没注意到,何旭阳立刻将这番心里话给质问出来。
本以为阿pear会为此而恼羞,谁知阿pear冷哼一声,说出口的话如当空劈下的一道雷电,不仅薛惟大吃一惊,连何旭阳也一时怔在原地不知所措。薛惟甚至没站稳脚跟——
“放屁!什么当了小三!当初是我和沈蕊两情相悦在先,是薛貌生这个畜生强/奸了沈蕊!是这该死的人渣使了下三滥的手段,将我和沈蕊硬生生地分开!”
“至于离婚?那就更不是了,沈蕊被薛貌生胁迫,不情不愿。是我后来用手段逼薛貌生签的字!他毁了我和沈蕊,难道还想好过!”
愤怒的声音响彻在空荡荡的别墅里,薛惟被余音刺穿耳膜,一时之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薛貌生……他当年是强/奸了沈蕊才有了自己?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能……这是真的吗!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何旭阳问。他眼皮直跳,派去调查的人还没有给他回消息,阿pear又一向脑子转得快,鬼主意多。是以他一时之间分不清阿pear这话是真还是假。
见何旭阳一副不大相信的样子,阿pear说道:“爸,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刚才说的句句属实,绝无半句假话,不然就叫我被雷劈了。”
何旭阳:“……你……”
话已经撂出口,再藏着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一次性地全部说出来。
于是阿pear继续道:“爸,我知道你担心我,为了我好。你带薛惟这小子过来,无非是想借此告诉我,沈蕊图谋我们家财产,让我清醒一点。你以为我们才认识了几个月,或者几年是吧?爸,你不知道这些,我都告诉你,在我读高中的时候我就喜欢沈蕊了,而且我和她在一起已经十几年了,如果不是薛貌生节外生枝,当初你跟我说要找个人安定下来的时候我早就把这段恋情捅到你跟前了!你知道我什么性子的,我喜欢什么向来是遮掩不住的,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不会藏着掖着。不然,哪里等得到你来翻我房间的信封才知道我俩的事儿?”
何旭阳叫阿pear这段不带喘气儿的话给炮轰得怔在原地。少顷,他突然反应过来,质问道:“这么说那些信封是你故意摊在桌面上的?”
“对不起爸。”阿pear默认道,她说着看向一时半会还反应不过来的薛惟,“没错,我是有意让沈蕊出现在你和妈面前的。你们爱我宠我,当得知我有心理疾病的时候,恨不得给我找全世界最好的心理医生。对不起,我利用了你们对我的好……那份依据单是我托人伪造的。我想沈蕊天天来我们家,在你们面前晃悠,那么温柔那么好的一个人,久而久之,你们会喜欢的吧。到时候就不会那么难接受我们的事情了吧?”
何旭阳握住旋梯扶手,侧目看向阿pear:“所以沈蕊根本不是心理学方面的专家。好啊,你能耐了,一直在骗我和你妈。”
“她是,这点我没有骗你们。”阿pear说着再次将目光投向还在震惊中的薛惟,“她原本不是读这个专业的。她喜欢当老师,那样可以教书育人。可是薛貌生毁了她,也毁了我们两个人的未来。她后来转去修心理学,是因为她还怀着薛惟的时候,就已经抑郁得生了轻生的念头——她是个有神论者,认为世间万物皆有灵,让她打胎她是万万做不到的。”
当年沈蕊被薛貌生玷/污之后曾想过报警,但是沈蕊家只有她妈在,又是贫困家庭。而薛貌生家有权有势,沈蕊如何为自己讨回公道?再者,当时的证据都被薛貌生给收拾得一干二净了——薛貌生甚至鸡贼地洗掉沈蕊身上那些“证据”,真要报警的话要怎么控诉呢?
不久后沈蕊发现自己怀孕了。阿pear当时毫不知情,直到沈蕊她妈为了救命钱把已经挺着大肚子的沈蕊嫁给薛貌生,阿pear这才得知这件事。
想到这里,阿pear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薛惟。其实从来都不是因为薛惟那晚突然出现在沈蕊家她才发作愤怒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沈蕊是什么品性。那晚发作脾气,是因为薛惟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她一见薛惟就来气,因为薛惟身体里流淌着薛貌生的血,是他的存在让他们俩人差点断绝关系。
阿pear不愿再去回想那一幕。可是话说到这里,那些往事还是不顾她反对,叫嚣着从记忆的匣子跑出来——
沈蕊当时的心理状态很差很差,她一刀子割在腕上的时候,那些血汩汩而出,喷满了阿pear的整个世界。阿pear抱住沈蕊,不住地亲吻她,告诉她自己一直在,没有嫌弃和怪罪沈蕊,她想要一直和沈蕊在一起的想法永远都不会变,她会陪着沈蕊,从年少奔看白头。
“沈蕊那会儿想自救。但她生了自救的念头,也是因为我一直在不断地给她做辅导。我既然已经对她许下承诺,就会永远和她在一起,不离不弃。”阿pear说到这里疲惫地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她语气软了下来,“爸……”她说着侧目看向不知什么时候跟下来的钟萃,“妈……求求你们……不要再让沈蕊受到伤害了,她已经够……”
阿pear话尾哽咽在喉头,仔细一看,她的眼睫已经凝出泪水来。
阿pear不让沈蕊一个人在外面游荡太久,如果沈蕊超过十一点还没回去就会报警,但这并不是因为阿pear本人霸道,过度干涉沈蕊的私生活。而是因为当年阿pear和沈蕊结束约会后,沈蕊在回家路上被她的同学薛貌生给尾随了,那时是夜里的十一点整。
这段阿pear没能干涉的往事彻底成了阿pear的梦魇。
沈蕊已经够可怜了,她不能让沈蕊再次陷入无助的境地。
她说好的,要陪沈蕊,从年少奔看白头。
薛惟紧紧地握着手机,手心里沁出汗来。池越已经打了好几通电话过来,他知道池越此刻正在焦急地等待着,但他没办法分出心神去回复池越。
钟萃默默地看着阿pear,阿pear还那样年轻。沈蕊虽犹存年轻时的盈笑姿态,却已经白雪爬鬓边。他们之间相差了这么多岁,阿pear却为了沈蕊做这样的,那样的打算。
该说什么呢?这情关,究竟是谁在渡谁?
阿pear抹掉眼泪,向何旭阳靠近,在何旭阳疑惑的目光中火速夺走他手里的车钥匙,随后蹬蹬地几步下了楼。何旭阳回过神来,快步追上前去。
门外几个保镖刚把医生带进来,阿pear就一阵风似地夺门而出,还把医生随行的药箱给撞翻了。薛惟见状立刻追着阿pear的身影而去。
他要见到沈蕊,阿pear说的话,他不想信一个字,无论真相是不是像阿pear说的那样——他都要亲口听沈蕊说出来。
他想起沈蕊那天在医院里说的话——
“我和你爸离婚,是因为我们的感情走到了尽头……”
“阿pear不是第三者……”
“我没有出轨……”
“阿pear那天那样对你,妈妈向你道歉。她没有恶意……”
疯了……
薛惟觉得自己要疯了,薛貌生,薛貌生……都是因为薛貌生……池越心急如焚地打来几十个电话,他通通都听不见,脑海里只呈现出薛貌生那虚伪的面具。
何旭阳看着阿pear心急如焚的模样,立刻让保镖追上前去。几人拔腿就追,一人一只胳膊要去拉阿pear,但阿pear不愧是练过跆拳道的人,对这些保镖是半点客气都没有,几个旋腿和勾踢就将他们给一一打趴下。
眼见阿pear拧车钥匙,引擎声轰鸣地响,就要飙车出别墅。何旭阳中气十足地吼道:“你回来!沈蕊人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