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哥哥,快醒过来吧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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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前——
“咔嚓”,杨皓山干脆利落地卸掉罗宇非的腕关节,另一只手一记锁喉地把罗宇非制住,罗宇非半个身体腾空在外,楼梯扶手咯得他的腰生疼,他带来的斧头“哐当”往楼道下砸,在台阶上敲出紧张的声调。
罗宇非的脸色迅速涨红,继而铁青,煞白。这人力气实在太大!他徒劳抬脚,想踹飞眼前这个壮汉,岂料对方没给他动手的时间——
只见杨皓山经验丰富地屈膝按住他的双腿,坚硬的骨头抵进皮肉中,那刻罗宇非只觉自己的大腿骨头要被挤断了。
下一刻,“噗呲”一声,杨皓山把匕首插/进罗宇非的大腿外侧,“老实点!不然我打断你的腿!”说着杨皓山稍微松开手中力道,让罗宇非不至于第一时间就死于窒息。
剧烈的呕吐感涌上喉头,罗宇非口腔内泛酸劲,却只能干呕几下,继而猛烈咳嗽起来。
杨皓山空出一只手从地上捡起那团早已准备好的粗长麻绳,从罗宇非的脖颈开始上拴,手臂腰腹两腿绕几圈捆个结实。随后他两手在罗宇非身上探摸,却只从罗宇非的后裤兜中摸出一截细小锋利的刀片来。
“没有。”杨皓山扭头对站在他身后的薛貌生说道。
薛貌生站在满地碎玻璃中,边侧壁灯在一片黑峻峻中亮着微光,那两条没有手掌的手臂大喇喇地敞在割出来的阴影里。他刚要开口,几声粗喘便透胸而出,杨皓山见他不住地咳嗽,不免有些担忧——
先前薛貌生被罗宇非掐住过脖颈,当时薛貌生腰部卡在天顶的护栏杆上,上半身完全腾空在半空中,罗宇非把人往高空下压。杨皓山冲上去救下来,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两个小时了,却还能看见薛貌生脖颈上面的勒痕。
“你怎么样了?”
“没事,咳咳咳咳——”
喘过劲后,薛貌生嘶哑道:“衣服裤子扒干净了找。”
杨皓山照做,一把抓起罗宇非的上衣三下五除二撕烂,胸膛、腰腹、后背赤/裸在外,白花花的肉上,没有用塑料胶布粘过东西的痕迹。
罗宇非被杨皓山当煎饺一样翻来翻去,他没被人扒过衣服这样过,当即恼羞成怒道:“我操/你妈/逼的薛貌生!贱格!你以为这样就能找到录音笔了?你出尔反尔!我看你是不想见你儿子最后一面了,你知道他被我绑去哪里了吗?我劝你放开我,否则半个小时之后,你儿子就彻底去见阎王了!”
罗宇非赶去长盛楼,本以为薛貌生会看在他手中筹码的份上会痛快地把钱拿出来,谁知他刚踏到顶层,站在门口伺机而动的杨皓山就凌空砸了一拳过来,两人当即扭打在一起,期间他大声要商讨,可薛貌生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薛貌生说:“你既然拿到录音笔,肯定已经听到过录音内容。所以你觉得现在的我,对自己的好儿子是什么样的态度?”他朝杨皓山抬下巴,“裤子。”
翻遍所有能翻的地方都找不见那支录音笔,罗宇非又是一种自信自己能够拿到钱的姿态,薛貌生便猜测,录音笔或许被放在罗宇非自己身上。
“我操/你妈!”
罗宇非剧烈挣扎起来,双腿虽然被并拢在一处,但还可以屈膝。只见他脸擦地,屈膝使劲儿蹬杨皓山的腿。杨皓山无视他这番徒劳的挣扎,上前猛刮他两个耳刮子,扇得他当即耳鸣,脑袋转星星。
咒骂声中,杨皓山利索扯下罗宇非身下那条血腥气浓郁、皱褶丛生、因为摩擦过许多利器而生布屑的牛仔裤。
一路扯到脚踝处,牛仔裤管底端竟然被套进罗宇非的长袜里。薛貌生也注意到了,他说:“怪不得穿高筒靴!皓山,把他袜子给脱了!”
在罗宇非不间断地辱骂、咒骂中,杨皓山嫌弃地一把脱掉他的靴子,随后扯掉袜子一看,没有。
薛貌生变了脸色,但紧接着,他注意到罗宇非古怪的神情,突然想到什么,他说:“再看一看他的鞋!
杨皓山拿起靴子一看,一支录音笔被胶布粘在侧面。他扯起来,激动道:“找到了!”
薛貌生吊到喉咙的郁气猛地呼出来,终于找到了!他毫不犹豫地说:“皓山,帮我砸烂这支笔。”
杨皓山不知这支录音笔里录有什么样的内容,也没兴趣去探知。他两手抓住笔的两端,要掰断它。罗宇非哈哈大笑,说:“你对薛貌生就这么言听计从?他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就不想知道他为什么要毁掉这支录音笔吗?”
薛貌生看着杨皓山,隐蔽在侧影里的半张脸看不清神色。
杨皓山说:“不想知道。”
薛貌生救过他的命,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报答薛貌生。当年半夜三更他宿舍的煤气罐泄气,是薛貌生嗅到不对劲,用头部猛烈撞击他家的门,大叫着把他从睡梦中叫醒,他才得以抓紧时间生还。
无论这支录音笔里的内容是什么,他杨皓山都不想得知。
薛貌生让他把这支笔给毁了,那么他照做就是。
杨皓山果然力大无穷,他徒手将录音笔硬生生地掰成两段,见薛貌生还在看着自己,他便把东西丢在地上,拾起滚在角落的干粉灭火器,抬起来猛砸下去。
“砰——”“砰——”声中,录音笔从两段碎成一堆零散废料,杨皓山再几脚碾下去,录音笔彻底碎成稀巴烂。
这下,是连拼都拼不起来了。
罗宇非呕出一滩血,穷途末路,他疯魔地大笑起来,狰狞地瞪向薛貌生,嘲讽道:“你以为这样你就不用负刑事责任了吗?好啊,我原以为你先前让赵铭不要动薛惟,是出于对儿子的保护,现在看来我是太高估做父亲的心境了,我居然蠢到会觉得你会为了薛惟把钱痛快拿出来!也是,强/奸他人被自己亲儿子撞破,亲儿子一斧头砍下去,手没了哈哈哈哈——”
薛貌生还没有说话,杨皓山已经几个耳光掌掴过去,没想到是这种事情,他被迫听了一嘴,唯恐在罗宇非嘴里再听见其他不堪事,便大声呵斥道:“住口!”
罗宇非半边脸被扇歪,鼻梁溢血。他张开带血的口腔,吸了口大气,继续说:“抓到我又怎么样?你以为你毁掉录音笔你就能彻底安心了?算一算,这个时候薛惟不知道溺死了没有哈哈哈——我把他头盖水里了,他人当时是昏迷的,我特别好心没给他嘴里塞块布,他要是醒不过来就见阎王了哈哈哈,这个安排怎么样?”
……
杨皓山忍无可忍,将罗宇非的袜子卷成团塞/进他嘴里。
少顷,薛貌生对杨皓山说:“谢谢。”
杨皓山踹了罗宇非两脚,这人被他打得浑身是血,他问:“接下来怎么处理?”
总不能把人给杀了吧?
“你帮我给公安局打电话吧,就说人已经找到了,让他们过来处理一下。”录音笔被彻底销毁,多年来心头的大石头终于沉下去。至于薛惟的下落,如果要问罗宇非,不用脑子想,也知道罗宇非肯定不会说。拉锯战必定不好使,肯定会耽误救人的时间,这种专业的事情就该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何况……
薛貌生扪心自问,他还做不到以一个平静的姿态出现在薛惟面前。而让他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儿子陷入危险境地,让他视而不见?他的心也还没有冷血到这种地步。
半个小时后,郝大队长带着一队人马将被绑在支柱边上的罗宇非上铐带走,余下的几位刑警逡巡四周几遍,都没发现通风人的任何身影。
郝大队长摆摆手,让人先忙别的。罗宇非既然已经落网——虽然是以这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方式落网。但现在,不是查是谁把罗宇非绑在支柱上的时候,毕竟时间有限,还不知道被绑架的人质现在在哪里。
他让刑侦支队火速赶往医院,等医生将罗宇非那些致命伤口处理完毕后,又火速赶回局里,把罗宇非压进审讯室里。
惨白灯光当头照下,郝大队长及两位有丰富审讯经验的刑警,在审讯室内对罗宇非进行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的审问工作……
而其余刑警也很快地,从罗宇非身上缴到的新手机里,挖出点蛛丝马迹……
半个小时后。
“砰——”门被郝大队长激动地拍开,办公室内的刑警通通都站了起来,一片期待中,只见郝大队长将车钥匙抛给实习生,跟几位刑警说:“距离这儿五十公里处,b县a镇李堂村,来个人联系当地派出所,让他们先派人去搜,目的地就在李堂村外大约六百米的地方,一处无人管理的荒废水塘!立刻行动!”
“是!”“是!”……
红蓝光终于在天色泛青之前打破黑夜的死寂,几辆警车狂飙出公安局大门,留下几尾追不到踪迹的车烟。
早上八点,在各方努力下,搜救人员终于将昏迷的薛惟从水塘里救了出来。此时薛惟浑身上下已没一块好肌肤,但所幸的是,虽有豁口,但伤并不深。可就算是这样,却也因为泡在污水里,伤口受到感染发炎的原因,已经彻底发起了高达四十五度的烧,连带着并发症肺炎也一起出现;被救后薛惟被担架颠醒,迷糊中还嘟囔自己终于还是见了阎王。
救护人员抬担架进医院大门时,池越见那担架上烂泥污秽水和着大片刺目的血往下淌,险些站不稳脚跟。他探手去摸薛惟,居然烫得他掌心险些被灼烧。一路跟进去,直到大门关上,他才软瘫在地板上。
人质解救回来之后,郝大队长还要去忙事关罗宇非的几起杀人案,而关于薛惟被绑架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得在薛惟醒来之后才能知道。
虽然他从冯光给的信息中已隐约猜到了点东西,但凡事都得讲究证据,便只派了几位便衣警官在走廊候着,以便薛惟醒来问话,自己则回公安局继续主持工作。
中午十二点一刻,薛惟躺在推床上被护士推进观察室,池越越过上前的沈蕊,一把抓住薛惟的手,紧握不放。
护士拿着记录本翻看两下,说:“留观四十八个小时。”她目光在几人身上逡巡,问,“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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