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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米9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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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番话让我泄气极了。要说服这些人不是件容易的事。不过我马上想到,我们之中只要有一个人得到批准就足够了。

“阿米,只需要一项许可就行了,对吧?”我对这个想法沾沾自喜。

“如果文卡不能得到批准,你愿意搬到契阿吗?”

这个假设让我感到不安。就算奶奶允许我离开地球,我也不忍心把她老人家单独留下。但是文卡兴致勃勃地盘算起来。

“我想我姨妈一定会让我走的,因为自从她结婚以来已经忘了我的存在。至于我姨父就比较难办。戈罗姨父是个严肃专横的人。他对我的管教很严格,说什么要让我接受正规的教育。他对我的念书和作息时间都严格监督,比我姨妈厉害多啦。或许用不着让他知道全部真相……”

“文卡,要把全部事实告诉姨父。这关乎感觉和爱心问题。记得吗?关于爱心,咱们是怎么说的?”

“爱心就是神的象征!”我们异口同声喊道。

“好极了!那你们就应该明白:神不允许不诚实的行为。因此,既然你们真心相爱,就应该光明正大地征询大人的许可,不该犯下错误:因为一旦出错,爱情就不纯洁了。如果爱情被虚伪、欺骗或背叛所玷污,神会远离你们,再也不会给你们快乐和幸福。”

他用一种心照不宣的目光看着我们说:“我想你们已经体会到爱情带来的幸福,对吧?”

我们相视而笑,尽在不言中。

“但是,随便一个谎言或者不诚实的行为,就足以让原本美妙的关系产生裂痕和怨恨。而修补裂痕并不容易,往往会留下阴影。这就是不诚实的爱情带来的后遗症。”

“啊!”

“遗憾的是,人类往往下记得爱是神圣的,是神在他们生命中所显现的奇迹,应当特别珍视并小心维护。”

在此之前(包括学校的教育),我从来不曾对爱有如此透澈的认识。我在心里默默感谢神赐与我们俩奇迹,并决心一辈子忠于文卡.以免失去爱所给予我们的幸福。

“阿米,我明白这个道理:话说回来,我不知该怎么向姨父解释:我要去另一个遥远的世界,跟一个外星人生活……因为他坚信只有在契阿才有最聪明的生活方式。”

阿米笑着说:“事实上,那是半聪明半愚蚕的生活。真正聪明的地方没有苦难。”

“我们必须努力说服文卡的姨父,此外没有别的路可走。”我的态度很坚决。

“彼德罗,恐怕没这么乐观。来这里之前,我用高科技计算机给她姨父做过心理测试,得到结果是:要想让戈罗同意文卡离境,足不--可--能--的!他会像一头倔强的驴子那样不肯让步。”

“我才不管什么驴不驴的,我们必须尽力试试看。个则我就去死……”文卡泪流满面地抱住我.我也忍不住掉泪……

“不能长相厮守宁死!”我愤慨地说。

“多精彩的电视剧啊!”阿米笑着评论道。“你们打算用这种方式抗争?”

“就打算这样!”我们一起回答。

“好吧,那事情就有转机了。因为两个相爱的人如果下定决心,就会产生一股强大的爱的力量。”

我们的心中亮起一线光明。

“根据科学仪器的分析,戈罗不可能让步。可是从你们俩刚刚戏剧性地表白,我知道你们下定决心拼死一战。那咱们就奋战到底吧!科学数据敌不过银河系的主宰,而我们藉山信心就可以接近他。我觉得你们有这个信心,因为爱就是信心的最高形式。”

听了阿米这一番话,我们的心里充满了快乐和希望。

“我们当然有信心!”

“太好了!这份信心为我们带来了希望。这件事情并不容易,你们别抱过多幻想,以为可以轻松快速地达成目标。但是无论如何,我们要努力尝试!”说罢,他操纵仪表板,飞船开始启动了。他以鼓励的眼光地看着我们,高声道:“孩子们,咱们去说服文卡的姨父吧!”

“出发啰!”我们因为胜利在望而兴奋不已。

舷窗外出现一片白雾,表示我们正离开平日习惯的时空,朝着遥远的地方飞去。

“太空飞船向契阿前进。目前没有发现敌船。”阿米模仿机长的口吻说。“那些太空电影,我也看过。”

“咱们先去文卡的家,对吗?”

“困难的任务留到最后。先去拜访克拉托,再一起商量怎么解决那个难题。”

“太好了!”我高兴地欢呼起来,因为老克拉托为人风趣,我很喜欢和他相处。

“又可以看到克拉托了,还有他那只叫特拉斯克的“布戈”。”文卡也很高兴。

“布戈”指的是老人豢养的一条大“狗”--其实它的外表更像一只长着猫脸、全身披着羊毛的长颈鸵鸟。于是,我想起文卡和大部分契阿人一样,吃一种叫做“卡拉波罗”的水、陆、空三栖的可爱小动物。我半开玩笑地对她说:“可别再像“那些”女人一样强迫我吃“卡拉波罗”肉。”她笑了,然后用调侃的语气说道:“她们吃肉,可是并不残忍。你吃的那种漂亮小动物叫什么名字?”

“羔羊。可是我后来一直再也没吃过。”

阿米高声道:“彼德罗,你不吃肉啦?真令人难以置信!”

“这个、这个……因为我不想吃任何……。”

“你是指死动物的肉吗?”阿米笑着问道。

“我姨妈本来就不擅长烹调素食,现在更不行了,因为她跟一个只吃肉的特里人结了婚……”文卡试图为吃肉的事辩解。

这句话让我惊讶极了。

“什么?你姨父是特里人?!”我的心中除了惊讶,还有恐惧。因为特里人在文卡的描述中就像是凶猛蛮横的野兽,我们怎么可能说服他呢?另外。我一直以为在契阿星球上,文卡所属的斯瓦玛人和高头大马、毛发浓密的特里人是水火不容的。可是两种人居然恋爱结婚,而且又正好是文卡的亲人……

阿米解释说:“在契阿,斯瓦玛人和特里人之问通婚的情况很普遍。”

“我以为他们是死对头呢。”

“现在也还是,但是只存在于种族与种族之间。”阿米进一步说明道:“这就如同在两侗敌对的国家之间,有时爱情可以超越仇恨,组成家庭。”

“没错。撇去种族仇恨不论,站在个人立场时我们常能互相包容,有时还能产生友谊和爱情。”文卡说道。

我想起在地球上,有的国家内部发生种族冲突;但大家毕竟属于同一人种,而契阿的情况却更复杂。

“那他们生下的孩子会长得像什么呢?当然,我是说如果能生下来的话……

“当然可以,有时生下斯瓦玛人,有时是特里人。”

我更加吃惊了。

“那么会有儿子是斯瓦玛人,而母亲是特里人的情况吗?”

“当然有了。彼德罗,我自己就是跨种族的爱情结晶;因为我母亲是斯瓦玛人,而我父亲是特里人。父母死于战火,在我还是婴儿的时候,姨妈收养了我;她是斯瓦玛人,不久前和特里人结了婚。她疯狂地爱上了姨父,现在部把我给冷落了.甚至……”契阿星球的怪事,在文卡眼中似乎再正常不过。我越听越疑惑。阿米的神情十分开心,但是他一声不吭地注视着我们。

“文卡,你等一等。”我打断了她的话。

“怎么啦.彼德罗?”

“要不是我听错了,就是你说错了!你爸爸是……特里人?”

“是啊。你没听错。”她的神情很平静,美丽的紫色眼睛望着我,一脸纯真。

“这么说你是半个……特里人……”

“不是。我父亲是特里人,但我下是。感谢神,我是斯瓦玛人。”

“啊,不对。这是不可能的!在地球上,大猩猩不可能与人类杂交。”

“彼德罗,猩猩与人类是下同的物种。”阿米澄清道。

“斯瓦玛人与特卫人不足不同的物种吗?!

“不是。”阿米解释道:“契阿只有一种人类:由斯瓦玛族和特里族组成。”

“什么?上次漫游时你可没提到这个……”我不解地问道。

“是的。那时我不能大胆谈论这个话题,因为改造还没有开始。如果我说斯瓦玛和特里是同一种人,眼前这位斩瓦玛小姐会打破我的脑袋,因为斯瓦玛人非常团结相爱。”

“我想我真的会打破他的脑袋……”文卡笑了。

“那是什么样的改造?”我问道。

“有些特里人把自己改造成了斯瓦玛人。”文卡说。

“真的吗?”

阿米操控着键盘,屏幕上显示出毛毛虫变成蝴蝶的过程。

“改造的过程就和这个类似。愿意改造的特里人,骨骼变软,身高缩减,尖牙脱落,长出像斯瓦玛人的牙齿。身上的绿色毛发褪去,头发变成玫瑰色,耳朵变尖。眼睛变成紫色。在短短的两、三天里,他们的身心都发生重大变化。最终完成不寻常的改造变形。另外,他们放弃了特里人的思维和感觉方式;这是改造中最重要的部分。”

文卡说:“他们变成了斯瓦玛人,成为真正的人类。”

阿米笑着补充说:“同样的事情也正在地球上发生,虽然外表看起来并不明显。”

文卡继续解释说:“自从有个非常重要而且掌握大权的特里人转变成斯瓦玛人以后,特单人现在的态度变得柔软多了;由于这个原因再加上科学证明特里和斯瓦玛其实是同一人种,使法律作了修改,现在也有些斯瓦玛人开始担任重要职务了。学校和其它组织内分裂不和的现象得到改善;另一方面,特里人的两派内战也结束了。如今局势缓和许多。

“不过,局势也不是全然乐观,因为愤怒的恐怖犯罪集团到处杀人放火,人心惶惶.,再加上科技水平提高,炸弹越来越容易制造,杀伤力也日益强大,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平息。”

这番话让我非常吃惊,因为地球上似乎也有相似的现象。

“地球两大强国之间长期的对抗已经结束,可是恐怖分子到处孳事。尽管整体局势不再紧张,暴力事件却层出不穷,这是怎么同事呢?”我问道。

阿米回答说:“我解释过地球籼契阿经过相似的进化过程,接近高等生物能量状态,并开始放射更纯净的能量,影响上面居住的人类。这些新的高级能量加快了进化速度。我记得跟你们说过,进化意味着……想起来了吗?”

“进化意味着接近爱心!”我们高声答道。这是与阿米初次见面时,他给我们上的课。这个观念犹如一道明光,使我豁然开朗,更能体会生活的意义。当然,这是在学校里没有学过的。

“是的。因为这些新的高级能量有利于人类意识的觉醒,和更高层次情感的表达:比如和平与团结。”

“和平与团结的趋势还没有出现……”我想起地球上恐怖主义的猖獗和其它乱象。

“已经逐渐出现了,并且随着进化过程加快速度。从前,人们比较麻木,如今变得比较敏锐,比较有觉悟力了。这种进展使一切不道德的行为、一切违反爱心法则的事情越来越受到蔑视和谴责,甚至受到惩罚--不论是人类的法律或者是宇宙法则的惩罚。这都是进化的表现,表示人们的头脑开始清醒,爱心也增加了;这是一种渐进的变化,但是效果快速而持久,目标是建立高级的文明形式。”

阿米这番话给我一个感觉,像是在暗示不需要再做什么了;仿佛我们的世界已经得救,要在地球建立奥菲尔般的天堂也足指日在望。他看透了我的想法。

“小伙子,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尽管良心与爱心逐渐增长,但在这个“新心世界”欢乐诞生的同时,还有一个垂死挣扎的世界,依旧滞留在人们的心灵和思想,不愿离去;它知道死期临近,但它仍然拥有顽强的力量……”

“你们想认识一下世界的暴君吗?”阿米的神情看起来准没好事。

“哪个世界的暴君?”

“地球上的或契阿上的,其实没什么不同。这两个星球上的“文明”--如果可以称之为“文明”的话--都是受到同一个势力掌控。”

“世界的暴君!我从来不知道地球上有暴君!”我惊讶地喊道。

“契阿没有世界暴君,各国都有民主制度下的总统。”文卡也不认同阿米的说法。

“文卡,你错了。暴君确实存在。你们看看那个屏幕!”

他指指安装在舱内侧边一片巨大透明的薄板;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个装饰品呢。

“你们会看到某个代表典型。”

“什么形?”文卡问道。

“代表典型。你们不知道什么叫“典型”吗?”

“是一种形状吗?”我问。

“好啦,没关系。以后你们会明白的。你们即将看到的这位先生面貌模糊,但是不难想象他的德行。事实上,他是某种势力的化身,是低级能量的象征。你们注意看!”

屏幕上山现了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身披及地红色斗篷。红色斗篷里面穿了一身黑,他那锥子般锐利的可怕目光中蕴藏着无限的冷酷、残暴与邪恶。他的瞳孔周围是红色的一眼白”,双手是一对斑爪……模样可怕极了!

文卡发出一声尖叫,惊慌地躲到后舱去了。

“阿米,快快关掉!那是魔鬼!”我几乎喊叫起来。

“不,不是魔鬼。他是世界暴君。”阿米笑着回答,随后关掉了可怕的影缘。

“文卡,回来吧。暴君离开了。”

“……真的吗?”

“用不着害怕。他并没有真的来过这里。那仅仅是集体潜意识的投射。”

“可是他直勾勾地死盯着我呢。”我余悸犹存地说。

“他盯的是“镜头”。”阿米笑着说明。

文卡好不容易回到了指挥舱,她说:“这个世界暴君是怎么一回事?我从来不知道有什么暴君。他住在什么地方?”

“他住在每个人的思想深处。”

文卡惊慌起来。

“这个魔鬼藏在我心里?”

“人心里藏着各种东西,文卡。从爱心到邪念,什么都有!至于在现实生活中到底是真、善、美还是假、恶、丑,是每个人根据自己的程度表现出来的结果。”

我明白阿米是对的,因为我自己就常常气得巴不得把某些人给宰了……还好只停留在想的阶段。而有些人却克制不住冲动,酿成大祸.他们远离神的爱心,而接近魔鬼暴君。

文卡想知道这个暴君都干些什么勾当。

“这个人物躲在阴暗的地方,躲在人们灵魂最阴暗的角落,想尽办法控制现实世界的权力。暴君会利用觉悟力低的人,把他们放在权力岗位上,为实现他的目的服务。”

“你的意思足说:我们早球上的政府领导人部被他操纵?”

“文卡,当然不是。有许多领导人是以行善为动力的;他们有责任感,愿意为别人着想,为世界着想,为国家和民族着想。他们争取执政权是为了改善现状、散布真理,并阻挠道德败坏。于是,暴君就抢走他们的权力以破坏他们的目标……”

“真像大野狼欺负小绵羊!”

“因此,好人行善并不容易。此外,敢于做好事,破坏暴君利益并且进行真正改革的人总是少数。但是幸亏有了这些人,否则的话人性就荡然无存了;因为没有他们,暴君就更加横行无阻。”

“我想也是……有些人为什么让他控制呢?”

“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和欲望被他左右着,任由他挑起战争、犯罪、狂热情绪籼恐怖主义、以致社会充满偏见、恶事频传,和谐与宽容则是遥不可及。政治腐化之余,大半个世界的经济命脉也落入少数某几个国家或财团的手里。”

阿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此人的目的只有一个:不让世界幸福。”

“啊,所以才有这么乡的灾难。”文卡叹息道。

“阿米,我不懂他为什么不愿意世界幸福?”我还不太明白。

“这就如同细菌不愿意碰上杀菌剂一样。”

“我不懂……”

“幸福来自爱心;而爱心是世界之光。”

“然后呢?”

“就像有些细菌和昆虫会见光死,暴君老爷也只能在阴影里幸存。明白吗?”

“大概吧……”

“孩子们,这是个能量问题。当人们幸福时。发出高级能量;不幸的时候,发出低级能量或振波。处于阴影里的人受不了高级振波的冲击,如同吸血鬼无法忍受阳光一样:暴君不允许世界充满高级能量,因为高级能量会杀害他。现在明白了吗?”

“明白了。所以暴君只有在世界不幸时才能生存,他在自己的领土内下令放射邪恶的振波。”

“是的,彼德罗。不过,那并不是他的领土。暴君是个侵略者,如同钻进家里的老鼠,或是一种入侵的病毒。只要真正的执政者--世界之王没有来到,这个篡权的家伙就可以指挥一切。暴君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千方百计要阻止世界之王的到来。当光明的力量增长时,黑暗的势力也会自我防护;这就是为什么美好的事物和丑恶的事物往往同时并存。这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战局;开始于心,然后彰显于外。明门了吗?”

“明白了。那世界之王会是谁呢?”

“真正的世界之王就是管理整个宇宙的君王--就是爱心,就是宇宙之爱。”

“如果是爱心管辖整个宇宙,那为什么还会允许暴君这个野兽统治我们的星球?”

“这不是神允许的,而是你们自己造成的。”

“我们造成的?”

“是的。我早就跟你们说过:神尊重所有星球上的人群和个人的自由。邪恶统治着你们的星球,统驭着许多人的心灵。许多情况下邪恶就在你们内心深处,因为你们自己允许邪恶藏在心里。”

“我认为你说得对……”

“因此,暴君处心积虑把魔爪伸向政治和经济领域,煽动犯罪和种种狂热行为,甚至以宗教和体育的名目为幌子。你们之前在薄板上看到的那个代表典型不是很好,显示你们对生命质量的要求并不高。另外,你们长久以来抱持着这样的“直知灼见”:个表示意见,不管“闲事”,让别人去操心;因此,你们的星球至今还是老样子……”

“阿米,你说得对。我们麻木不仁,贪图安逸,让暴君横行霸道;因此地球就没有建设奥菲尔那种天堂的希望。”

“但是,任何力量都有其克星。”阿米笑着说。这一回他的笑容里包含着某种希望。他再次操作键盘。这时,在同一片玻璃屏幕上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色衣裳的鬈发青年;他画带笑容,手持闪闪发光的黄金宝剑。

“真帅!”文卡着迷地赞叹着。

“神的使者来了!他将打败侵略者。”阿米的语气十分热切。

“所以这位青年要杀掉“吸血鬼”?”

“确切地说,是一种力量压倒另外一种力量。我再说一遍:这种情形首先会发生在内心世界,随后才反应到外部世界来。这是无可避免的趋势,问题在于发生的时间、方式籼代价。”

“阿米,可以再说得清楚些吗?”

“你们现在为完成自己的任务而工作,其它许多计划成员也是如此。为了让迈向更美好文明的进化过程不那么痛苦,而能再温和、快速些,你们努力完成自己任务的时候,其它相关环节也在配合。不过目前还不知道事情会如何结束,虽然已经有些令人鼓舞的迹象。”

“比如什么样的迹象?”

“我说过,行善的人、为光明事业效力的人口益增多,包括一些颇有影响力的人物;迫使暴君的势力范围逐渐缩小;于是他自然要对抗变革.延长统治时间。他意识到,如果人人都觉悟了,他就无法掌权:因此,他极力煽动一切迷惑人心的活动。”

“他是个畜生!一文卡气愤地喊道。

“克制一点。别生气!”阿米劝她。

“对不起。真让人恼火。”

“可是你也不该辱骂所有的动物啊。比起暴君那只大害虫,许多小动物反而没害过人。哈哈哈!”

我想起阿米曾经说过,没有百分之百的坏人。难道他忘记了?

“彼德罗,我说的是人类,不是那种鬼东西。魔鬼完全不管什么人类的未来,反而一心阻止光明的到来,所以他千方百计地散布最致命、最具破坏力、使人蛮横霸道的武器。这样的武器会发出最低级的能量和振波,把人类和世界笼罩在深沉的黑夜里。”

“阿米,这种武器是什么样子?”我们满怀恐惧地问道。

“就是毒品!”他牢牢地注视着我们的眼睛,沉重地吐山这个恐怖的字眼。

“如果吸毒人口增加,世界的未来就有可能被人类敌人操纵的傀儡所掌握;因为一个人一吸毒成瘾,就会智力迟钝,情感冷却,为内心的阴暗世界敞开大门。于是,暴君可以随心所欲地操纵他。因此,吸毒的人可能作出种种可怕的事情来。”

我们俩听了以后感到十分震惊。

“这些可怜的毒瘾牺牲品会变成散发邪恶能量的强大热源,而这恰恰是暴君所需要的:因为世界越是黑暗,他的统治势力就越是稳固。”

“当然了……”

“使人“吸毒上瘾”的另一种形式是煽动人们以暴力和诡诈的手段满足私欲。”

“比如什么想法?”

“有些人生活的唯一动力就是自己或者家庭、子女。”

“这难道不好吗?”

“不是不好。恰恰相反,我们当然应该照顾和保护亲人。”

“那又坏在哪里呢?”

“坏在“唯一”上。连野兽都有舐犊之情,所以爱护亲人是理所当然,没有什么大功劳可言;不这样做是会令人不齿的。但问题是,别人的亲人又该怎么办?”

“我懂了。”

“各种单位或者团体也有同样的问题。暴君让有些人以为:“唯一重要”的就是扞卫门己所属“团体”的利益。这些“团体”可以是种族、宗教、社会阶级、体育俱乐部、政党、意识形态、精神文化、商业集团、黑道帮派、村镇、学校……”

“阿米,我很迷我们学校的球队。他们获胜的时候,我非常高兴,甚至希望能捐出零用钱资助他们。这不好吗?”我问他。

“彼德罗,这没什么不好。希望我们选择的事物有好的成果并且为此效力,这是好事,甚至是必要的;因为我们热爱的事物也是我们自身的一部分。”

“那就好……”

“但是如果以为只有“唯一”二字才是真理.对别人就不会尊重。也不会有爱心可言,而是只有冷漠,或者更恶劣的态度,比如:仇恨、暴力、欺骗,这就给暴君一个信号:伸出魔爪的时候到了,因为他总是在寻找挑动人们分裂、攻击、冲突的时机。”

“这么说起来,这个暴君也蔽在我内心深处,因为我总希望对手输球。”

阿米大笑起来。

“这很正常,我们都希望白己支持的队伍赢得比赛。但是彼德罗。说实话,你希望对手永远消失吗?”

我想象着没有“敌人”出现的比赛会是什么情景--有一种若有所失的感觉,因为敌队里也有我的朋友。如果我们赢了,我去笑话谁呢?如果我们输了,我又找谁发火呢?于是,我明白了:对手是让我产生热情的重要泉源;因此没有对手的比赛是非常乏味的。

“你说得对。我不希望他们消失……但是希望他们更有风度些!赢球以后别那么趾高气扬的!”

阿米和文卡都笑了。

“这表示你不受暴君的影响。”

“阿米,你说什么?”

“如果总是想彻底消灭对方,无论有什么借口,都是暴君黑暗势力入侵的结果。”

“啊……”

“在我们的星球上只有合作没有竞争;而在地球这种低度进化的世界里,竞争是免不了的。如果竞争本身是健康的话,还算可以接受;尤其竞争比起战争来伤害要小得多.可以疏导某些内部能量.但是,暴君极力干涉竞争活动;他要人们相信:喜爱体育或者其它某种活动就应该仇视对手,还把这种仇恨以“神圣的情感”、“高尚的理想”加以美化。有些走火入魔的人甚至被激起杀人的动机……但是,人类此时此刻最需要的是和平及友谊。”

“阿米,你说得对。”

“暴君有许多狡猾的手段。我再强调一次:他首先会从人们的思想和灵魂里下工夫。他要极力混淆人们的价值观。”

“那咱们应该团结起来对抗他的爪牙,向他们开战……啊,不,我想起来了:应该从教育着手……”

阿米又笑了。“当然要从教育着手。一个“追求和平与爱心的工作者”如果满怀仇恨,那就成了暴君的另一个牺牲品。首先还是要改变我们自己,让自己变得优秀、更诚实、更谦和;然后,藉着传播帮助人觉悟的检极价值观、知识和力量,将我们内在的政变投射到周遭的人身上,好让为黑暗势力效力的人逐渐减少,使“恶狼”无人可咬、无人可操纵的那一天早门来到,这样人类才会产生彻底的政变。”

“狼是地球的的动物,长得很像契阿上的“丘克”不过身上不是羽毛,而是皮毛。对吗,阿米?”文卡问道。

“说得对,文卡。”

“阿米,那你就别责骂可怜的狼了。”

阿米吃惊地看看我和文卡.眼晴睁得老大,仿佛在说“我真傻”,因为他也把黑恶势力比喻成动物了,我和文卡笑个不停。阿米也会犯错,让我们觉得与他更亲近了。

从舷窗望出去,一个个大的星球出现了,那就是文卡的家乡--契阿。不一会儿.飞船整个钻进了巨大的蓝色大气层,感觉就和登陆地球一样。

“我们的星球很美丽,但是我会高高兴兴地离开这里。我对彼德罗的爱比对这里的爱更强烈。”文卡自言自语起来。

我走过去,在她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你离开契阿到地球上去的可能性,取决于你那位特里姨父戈罗,他比起现在屏幕上看到的这个契阿人,实在不讨人喜欢。”阿米说道。

屏幕上出现了克拉托的身影,老人家漫步在自家的果园里,脸上的表情有些悲伤。能再见到这位老人.我很高兴。他身上穿着灰白色的长袍或斗篷之类的衣服,像是《圣经》里的人物:虽然他并没有半点圣人的模样。

几分钟后,我们已经飞到了克拉托家上空.在上次访问时停留的地方停下。仪表板的灯光熄灭了,表示飞船处于隐形状态;但是下面的动物感觉到我们的出现,开始微微骚动,使克拉托明白太空朋友又来了--就在天上看不见的飞船里。

这时,老人的表情完全变了,显得神采奕奕,满面红光。老人家高兴地向我们招手--已经熟悉了阿米经常停放飞船的空中位置。我们很快来到老人身边,因为重逢的喜悦而互相拥抱。特拉斯克一面呜呜叫,一面兴奋地摇摆着长长的尾巴,就和地球上的狗一样。我们也同样兴奋,虽然并没有手舞足蹈……

阿米为老人戴上耳机。老人热情地说:“孩子们,我一直非常想念你们,于是决定让你们永远跟我生活在一起,我在餐桌旁边给你们每人安排了一个座位,每天晚上都跟你们聊天。呵呵呵。来!你们看看!”老人领着我们向屋里走去。我不太明白老人刚才说的话。

我们走进餐厅。餐桌是从巨大树干上横切下来的圆面,经过长期使用被磨擦得十分光滑,安放在几根粗大的木棍上。周围摆放着四把椅子。桌子上面摆放着四个盘子、四个杯子和四份餐具:其中三份布满了灰尘。

“阿米,看见了吗?在我对面的是你的座位。美丽的文卡坐在我右边,这个叫彼得罗的好小子在我左边。咱们一面喝着果子酒一面快乐地聊天,真是享受啊!哈哈哈。因为文卡讨厌我抽烟,我只好戒烟了。要不然,她会把我轰出去。哈哈哈。”

这番话让我很感动。我明白克拉托因为十分想念我们,也为了排遣寂寞,所以想象我们跟他生活在一起,每天在饭桌旁陪他聊天.我发现文卡和阿米眼睛里都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我也一样。来到这里之前我有时会疑惑:克拉托会不会想念我们呢?现在想起这个念头真是惭愧。文卡控制住情绪之后,问克拉托:“我确实无法忍受烟味!可是您怎么知道呢?”

“很简单,我有超感知能力。哈哈哈。”

阿米神秘地说:“或许这就是咱们跟他再见面的原因吧……”

“跟我和彼德罗晚上见面的方式一样?”

“没错!就是这样。尽管你们现在甜蜜得想不起那段日子了。”

我想让老人高兴高兴,便十分热情地对他说:“克拉托,您知道吗?现在您在我们地球可是享有盛名啦。”

“什么?真的吗?”

“当然了!”

“我有什么了不起的事迹吗?哈哈哈。”

“就因为您的羊皮书,您那获得爱心的处方。您知道吗?地球上许多年轻人复印了羊皮书,到处散发,张贴在学校布告栏里,刊登在报刊杂志上和其它许多地方。”

我第一次看到他表情如此严肃。他目不傅睛地盯着我,神情激动。

“这一切…都是……真的?”

“您问问阿米吧!认识您以后,我写了一本书,把羊皮书的内容也记录在其中。这本书大受欢迎,翻译成好几种语言。”

克拉托以怀疑的眼神看看阿术。

阿米说:“这是真的。”

文卡高兴地附和道:“您在契阿这里也出了名啦,因为我像彼德罗一样,也把您的金玉良言写在书中。我的书也非常成功。在即将着手的第二本书里,我会明确写出您住的地方,以后就会有许多人来拜访您。”

“啊,不,不!”老人的目光闪过一丝阴影。

我感到奇怪,便问他:“您不喜欢这样吗?”

“我要是喜欢客人来访,早就住到城里去了。”

“克扯托,您想躲避什么呀?”阿米调皮地看看他。

“躲避什么?……哈哈哈……我不躲避什么。我喜欢孤独。”老人显得有点紧张。

“您要是喜欢孤独,就不会想象什么我们每天晚上陪您聊天的故事了。您没说实话。”阿米笑着说道,一面亲热地挽起老人的胳膊。“您到底想躲避什么啊?”

“我?我已经说过了,什么也不躲……”

“您别忘了;我能察觉人的思想。克拉托,我很了解您过去的故事。”

“什么?啊!噢!我忘了。这么说,你都知道啦!你并没有瞧不起我。谢谢你,阿米……你可别跟这两个孩子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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