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寻石碑寄奴翻脸,战魔尊麒麟相托 (第2/2页)
“不行,我们四人共进退!”禅噤义愤填膺地说道。
“那就没办法了,你将印法还给我,我也不为难你们,我们后会有期了。”这位八州都督一抬手,周围在风雪中已恍如雪人的士兵仿佛从雪堆中冲出来一样,银花飞溅,层层逼近,威压十足。
“我留下,你们且去。”小天一把拉住禅噤的手臂,轻声说道:“他意在兵冢,断然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反而我比较担心昆仑宫中的局势,你们只能随机应变了,切记避其锋芒,不可莽撞。”
“我留下。”孙子千越突然站出来,她的语气坚定如身旁的山石,虽然她并不是怯懦怕事的女子,反而有一些胆大妄为,但是此时的决定却是源于他对禅噤那欲说还休心口难开的情感。寒若不论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都在她心中搅起不小的波澜,那便索性我故不见以君所念罢了。
“不行,千越,你一个女孩子……”禅噤立马面红耳赤,像是与人吵架却词穷语尽一般,他总是说不过千越,这个平生第一个与她心意相通的女子。
不等禅噤继续说下去,孙子千越便扑过来紧紧挂在他的脖颈之上,温热呼吸在禅噤耳边响起,他便突然像被定身一般动弹不得。
“放心吧老禅,田前辈说的没错,不会有事的。我武功低微,打架这种事情我只能帮倒忙,天宫八门虽已解去,但万一有变故田前辈也帮得上忙,总而言之,我留下是最合理的办法。”千越在禅噤耳边低声呢喃,却像一根芦苇骚动春秋,他终于忍不住双手搭上后背紧紧抱住孤儿一般的女子,心中想要保护她的心声愈发震耳欲聋。
“你落下断崖的时候,我的心突然空了,父亲离开后便从来没有如此伤心,所以我不要做你的大哥了,我要做你的心上人,”千越说着话,哽咽声响起,在这美丽的间歇里禅噤一下便沦陷了,暗自许了终身,但此情此景却一时语塞,只是听着千越继续说道:“你不用说话,等你安全回来再告诉我。”
说完千越推开禅噤,径直走向身负长刀阎王的青衣刀客,头也不回。
禅噤立在当场,泪飘如雪,一言不发,暗暗想着:千越,你已经在我心上了,自己保重,我定回来找你。然后头也不回的朝来路走去。
田小天和寒若见状如斯,生离犹如死别,也毋须多言,只得跟上禅噤的身影。三人及刘德舆的手下前后消失在风雪之中,千越突然号啕大哭,她想起了不告而别的父亲,不由得悲从心生,她最害怕离别,哪怕是“去去就来”也不可。
向来强硬的刘德舆却是心头一热,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摸小丫头的头,轻声说道:“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也没人能伤得了他。”
禅噤三人几经周折才把刘德舆的人甩掉。当他们最终返回昆仑宫的时候,现场的场景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司马无名和轩辕卓相对丈余而坐,而其余三人都横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师父,你怎么样?”
禅噤冲到麒麟王身边焦急地问道,寒若一边奔向师父一边若有所思地盯住无名苍老的面孔,这张脸似曾相识,来自那个久远而又如在昨日的回忆。而小天却是怒火中烧,不论是天机门灭门事件还是小师弟傀儡事件都要和无名好好算一算,最重要的是需要他给出一个解释。
“交代的事解决了?”
“嗯!”
“我暂时死不了,不过你们小心,这魔头还有一战之能,没想到集我们四人之力仍是无法干掉他。他们三个也算尽力了,生命无碍,只恐怕修为大损。”麒麟王抹掉嘴角不断溢出的鲜血,断断续续地说道。
“前辈,那就由不才来与他一战吧,我和无名正好有些陈年恩怨需要了结。”田小天义愤填膺地说道,看向无名的眼神几乎冒出火来。
“恐怕你自己绝非他的对手,而且无名已经死了,这不过是被放出来的老东西附身无名为傀儡罢了。不过现在他并不在这里,无名也只是一具空壳,在他卷土重来之前我们还有时间商量对策。”
小天心中一沉,有些欣慰却又不甘,如此说来,他永远无法亲自向无名讨个公道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把师父逼到这种地步?”禅噤问道,与此同时寒若的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无名。
“我认识这个人!”寒若突然长呼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郑重地说道。
“哦?”麒麟王没想到寒若竟然知晓其中内幕。
“虢石父!”寒若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神里满是悲怆。
“姥姥,你说的可是与你同朝的虢石父?”田小天诧异地问道。
“正是,之前他返老还童,我没有察觉,但这副模样我绝不会认错的!但他何以在此,难道和我的遭遇一样?”寒若疑惑道。
“原来如此,必定如此,我说此人怎会如此了解此处玄机,竟然是筹谋千年了。据我所察,他应该有伏魔族血统,想必是个混血之人。寿千年不足为奇。”麒麟王说着慢慢起身,已经不堪再战的身形变得颤颤巍巍。
“师父,是智人六族中的伏魔吗?”禅噤惊奇不已,天一师父临行前的嘱托涌上心头。
“正是,没想到你还知道智人六族。不过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逆鳞落千年,我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再战了,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可以制服这个魔头。”麒麟王望着眼前的几个年轻人,仿佛看着年轻时的自己,欣慰的是临终之前竟可以收到两个绝佳弟子,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你们三个过来,你叫小天是吧?”麒麟王突然面向田小天,见田小天受宠若惊地点点头后继续说道:“你拜我为师吧,我将传授毕生所学于你三人,或有一战之力。”
田小天从来没想到会是这种情形,他呆滞迟疑了片刻后扑通跪地:“拜见师父!”
“好好好,你便是小师弟了。你们背我坐下,抱气丹田。为师授予你们的各自一门绝学,大师兄禅噤身负无心诀神功,剩余几诀在没有把握之前千万不可再练,有走火入魔之险,你自有强横体魄,便授你大禹刀,此功创自大禹治水,轻刀行重刀之势大开大合大起大落,断水截流,因势利导,配合为师送你的弃鳞短刀正是绝配。二师妹寒若因缘际会,竟得姜尚之功,犹如封神,却是一蹴而就,不可长远,授你风绵剑法,这是我镇守昆仑山以来见风霜雨雪变换所创,有自然万法蕴藏其中,巧夺天工神迹莫测,或可循姜尚之风雪寒剑。小师弟田小天,我对你了解不深,便授我早年赖以声名鹊起之技清心印,此印术包罗万象可平心静气可伏妖诛邪,其中奥妙无穷,你可慢慢体会。”
麒麟王边念叨着便摩挲着三个徒弟的后脑勺,顺势依次将三枚光片化入其中。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说完又轻轻在小天耳边说了句话,接着便没了声响。
三人听着麒麟王的话,感受着体内恢宏的气息如大浪淘沙,涤荡着所有经脉。只是当小天听到师父最终一句嘱托,蓦然一惊,回头望时,师父已不见踪影,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动物出现在眼前。
他目瞪口呆地摇了摇身旁的寒若,焦急地说道:“姥姥,师父他……”
寒若与禅噤当即一个挺身站起来,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小家伙,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眼泪止不住的狂涌而出。
“它便是师父,怕是他把毕生功力化作逆鳞皆散于我等,只能维持原身,不得人形了。”寒若已经泣不成声。
他们拉着小天双膝跪地,深叩首,“放心吧师傅,定不辱使命!”
曾经被叫做小禅的小家伙,忽闪忽闪大眼睛,面露惊惧的看向昆仑宫深处。
正在此时,坐在地上面无血色、胸口血肉模糊的无名突然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