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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父亲被关进牛棚里 (第2/2页)

“阿哥,我不是来了吗。”

左红把肉和酒放在桌上。

“阿哥,姜树枝说抓住姚侗你有功;他让我来慰问你。”

他感动的端碗和拿肉的手都在颤抖。

“阿哥,姚侗到现在都没有喝过一口水;他快渴死了。”

他狠狠地撕下一块羊骨肉,放进嘴里。

“阿妹,把他渴死——活活地渴死他!”

左红看着他把嘴里的肉嚼碎了,咽到肚子里。

“阿哥,你不是说了吗?让他尝尝马尿的味道。”

吴邪兴奋得拍桌子。

“哎哟!……”

他痛苦地甩着他的手。

“阿哥,手拍疼了吧?你的伤没有好呢!不要做剧烈的运动。”

他疼得咬牙,呻吟着。

“阿古的心比狼的心还凶残。”

“狼的心再凶残,它还疼爱母狼呢!”

他哭咧咧地说。他站起身来。

“我去接尿,让他今天早上起来喝!让他尝尝马尿的味道。”

他说完,一阵开心的大笑。

“阿哥,你没有好利索,我去接吧!”

他停住脚步,吃惊地看着她。

“阿哥,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阿妹,我可是去接马尿呀?”

左红推了他一把,羞涩地说:

“阿哥呀,我知道你是去接马尿,你的东西我都看到了,还怕看到马的东西吗?”

她夺过他手里的洗衣盆向马圈里走去。她和吴邪蹲在马圈里,注视着马的肚皮下,吴邪看到了一匹黑马的尾巴微微翘起,肚皮收缩了。

“阿妹,你赶快把盆子放在那匹黑马的肚皮下。”

左红端着盆子,跑到黑马的面前,把盆子刚放下,黑马尿起尿来,一股浓烈的骚味扑鼻而来,她赶紧捂住自己的鼻子。

“阿妹,我不让你来,你非要来?马尿的味道好闻吗?”

左红瞪了他一眼,捂着鼻子跑出马圈。吴邪从休息室里取出一个白色的塑料壶,两手端着盆子往里倒;他倒满之后,拧上壶盖,看着塑料壶说:

“左红,让看守给姚侗送去吧!黄色的茶水让他解解渴。”

父亲渴醒了,他的嘴唇干裂的起了一层皮,肚子里和嗓子里像是一团燃烧的火,他焦躁地在库房里走来走去,手拍着自己的身子,火烤火燎的。他把上衣脱掉,走近窗户,凉爽的秋风吹在他的怀里,他稍微感到好受一点。外面的窗台残留下了雪,他张开双手抓着雪往嘴里塞,雪在他的嘴里融化了,舌头蠕动着,贪婪地咽下几滴水;他再抓起雪塞进嘴里的时候,融化在他嘴里的是湿润的土,咽到肚子里仍然感觉到了清爽。

父亲无法忍受难捱的饥渴,他冲向了大门,发了疯似的砸着。大门外的看守不耐烦地问:

“姚侗,你老实点!”

“我渴,我要喝水;我渴,我要喝水……”

他晕倒在地上,他在昏迷中,隐约地听到了大门开的声音和看守说话的声音:

“姚侗,你喝水吃饭吧!”

“水,水在哪里呢?水,有水了?”

他梦呓般地说道。他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个白色的塑料壶,他滚动着身子抓起塑料壶,看到了塑料壶里的液体,一股神奇的力量让他陡地坐起来,猛地拧开瓶盖,两手抱着,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他倏地感觉到嘴里和胃里泛起了骚尿味,恶心的他呕吐起来。

“姚场长,姚场长,……”

阿古趴在在窗户上喊他。

“姚场长,姚场长,我刚给你煮的马肉,你趁热吃吧。”

父亲接过他递给的马肉。

“阿古,阿古,我不吃饭。我渴,我渴,我要喝水。”

“看守不是天天给你送水吗?”

父亲把塑料壶递给她,她在窗口闻了闻。

“他们给你送的是马尿!牲口!没有人性的杂种!”

“姚场长,我回家给你取水。”

她转身离去,父亲两手抓住铁栏杆,他的心里充满了希望,苍茫的草原似乎是变成了浩瀚的湖水,他想跳入到蔚蓝的湖水里,让那清凉的湖水熄灭他身体里面的燃烧,他要把满湖水都喝完……

阿古同样拎着白色的塑料壶递了过来。

“姚场长,我是给你打的凉水。”

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父亲抢过壶,两手抱住它,咕噜咕噜地喝,水溢出来了,流满他的衣服。

“姚场长,你慢点喝,你慢点喝,别呛着,别呛着呀。”

她轻声说道。父亲把一壶水喝完了,他身上的火熄灭了,肚子叽哩咕噜地叫,他又感觉到了饥饿。他顾不上和阿古说话,拿起马肉来狼吞虎咽地吃下几块肉,他平静下来,身上变得越来越有动力,精神也变得越来越饱满了。

“姚场长,你还渴还饿吗?”

阿古望着他,轻声地问道。他面对着窗外的阿古反而不好意思了,苍白无力的脸上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姚场长,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好意思?姜树枝他们要把你活活折磨死,你要好好活着。”

她坚韧和执着的感情鼓励着父亲。

“姚场长,你千万不要寻短见!岫蓉她娘俩等待着你呢!”

她向库房里看了看。

“姚场长,看守会天天给你送马尿的,你把他们送来的马尿都倒了,我给你送过来的水,你藏在渔网里,让他们知道你天天喝马尿,要不然,他们会想着法子折磨你。”

阿古给父亲送来了食物和水,他把食物和水藏在渔网里,把马尿倒到窗外,把窝窝头也扔出窗外。他躺在渔网上休息,噩梦般的生活又令他感到痛苦和不安,“我吃上了阿古给我送来的马肉,身上暖暖的,岫蓉他们娘俩能吃饱吗?……”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母亲和他一样的遭遇时,他破碎的心浇上了辣椒水,疼痛的他在渔网上翻滚,他抓住渔网,似乎要把渔网撕烂。

大门打开了,父亲假装虚弱无力地躺着,两个看守走进库房,一个看守拎起壶说:

“壶里的水都喝光了。”

“他喝了?太好了!快向姜主任汇报一下。”

两个看守走进办公室里,向姜树枝邀功。

姜树枝和于福田坐在办公室里喝着茶水唠嗑。

“姜主任,于主任,姚侗喝马尿了。”

看守拎着壶在他俩面前晃动着,他俩赶紧把脸扭到一边,姜树枝捂着鼻子说:

“把壶赶紧放到走廊里!”

“姚侗能把一壶马尿喝完?”

于福田怀疑地问道。看守说:

“于主任,我俩把窝窝头和马尿送到库房里,在外面听到他喝马尿的声音;他喝到了肚里,又听到他吐了出来。”

“你说来说去,他还是没有喝。”

“于主任,我俩后来又听到他喝了,没有吐出来。”

姜树枝和于福田听了放声大笑。

“姚侗,你到了连马尿都喝的地步,你是活该!你是自作自受!”

“姜主任,他喝几个月的马尿,身体会中毒,会得大病的,他一生会被病痛折磨的死去活来,比看到他死更解恨!”

他俩笑得像夏天的阳光一样灿烂。

“你俩立大功了,我和于主任给你俩做奖金,奖励你俩!你俩去找左红,让她负责天天接一壶马尿。”

左红拎着塑料壶去找吴邪。

“阿哥,你看!姚侗喝马尿了。”

她拎着空壶摇动着。

“我家老姜说,让他天天喝马尿,他会中毒得大病的。”

吴邪夺过她手里的壶。

“姚侗,我要你喝出尿毒症来!”

他拎着壶向马圈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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