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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的事8(完) (12) (第2/2页)

    出去后,管朝华立刻问道:“你们问了他什么?”

    “一些问题。”程锦道,“迟点和你说,你们也可以直接去问蒋天信。”他看向叶莱他们,“韩彬呢?”

    叶莱道:“去休息室看蒋思去了。”

    休息室里,韩彬静静地坐在蒋思对面的沙发上。

    蒋思先开口,“抱歉,你的刀不能还你了。”

    韩彬道:“你是不是很恨他。”

    “龚恒?”

    “对。”韩彬眼神游离了一秒,“你是恨他伤害你,还是更恨他伤害你之后还欺骗你?”

    蒋思想了一会,“都恨,恨他伤害我,恨我会相信他,之前,我们不是恋人也是好朋友,现在,我想到我曾经把他当朋友那么久,就觉得恶心,我到底是有多蠢!真是蠢死了!……”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

    韩彬沉默了片刻,“不是你的错。别人伤害你,不是你的错,你是无辜的。”

    蒋思脸上绽开一个惨淡的微笑,“或许今天之前我是无辜的。但现在,我不无辜了。”她看着自己的手,“再也洗不干净了。”

    韩彬道:“你叔叔让你什么也别说,你只要说你什么也不知道就可以了。”

    蒋思看着韩彬,她张了张嘴,好一会儿后才发出了声音,“你是个警察……”

    韩彬道:“我不是个好人。”他站起来离开了休息室。

    走出公安大楼,韩彬站在一棵大树下,他仰头透过茂密的绿叶看着天空,不久后,有一束阳光移动到他脸上,射进了他的眼睛里,他眯了眯眼睛,这么温暖的阳光,让人不舍得避开,就算知道会被它刺伤。

    韩彬拿出手机,拔出一个号码,没有出现特别提示音,很好,对方还没有更换手机号,手机响了几声后,被接起了,很好,对方还愿意接他的电话。“秦越。”没有回音。韩彬道,“我伤害了你,那不是你的错。你什么也没有做错。”还是没有回音。

    韩彬继续道:“忘了我,去爱别人。值得爱的人有很多。”

    秦越回话了,“我会记住你,然后爱别人。”他挂断了电话。

    韩彬对着已经无声的手机道:“好。”

    55、在路上·花信

    离开研究所后,程锦和杨思觅开车去往安全部第十五局,是杨思觅说要去的,他有事要和谢铭谈。

    “那是谁?”进了谢铭的办公室后,杨思觅站在窗边看着窗外,不远外有人在和程锦说话。

    谢铭走到百叶窗前,透过缝隙往外看去,有个年轻人正神情略显激动地和程锦说着什么,程锦微笑着和他说话。“哦,是局里刚来的新人,你没见过。他很喜欢你们——大约是八卦小报看多了。”谢铭开门喊道,“小燕,我需要1191号文件,去帮我拿一下,你可以去找魏清。”

    “是,谢局。”年轻不好意思地朝程锦笑了笑,快速走开了。

    谢铭退回办公室,关上门,“好了,现在可以转回头来和我说话了?”

    杨思觅站在百叶窗前没动,“你告诉程锦你需要我帮忙解决一个问题。”

    谢铭道:“什么问题?”

    “需要我消失一会儿的问题。”

    “你们没事?”谢铭道,“他看你看得太紧了?你们最好认真谈谈。”

    杨思觅道:“不是我需要空间,是我需要给他空间,这么下去,我迟早会逼疯他的。”

    谢铭沉默片刻后道:“你做了什么?你做的最近一件能逼疯他的是什么事?”

    杨思觅道:“我昨晚没睡,看了他一晚,早上他醒来并发现这点后,明显被我吓到了。”

    “他只是担心你不睡觉是不是因为身体原因。所以今天你们去了研究所?”谢铭道,“据我所知,你们的身体状况都在可控范围内?”难道又有状况?怎么又没人告诉她?

    “他没问题,你看到过,他失忆时都完全没问题。”杨思觅道,“我时好时坏。”他看着自己手,“我猜我需要来一点复健运动。”

    谢铭把他从窗前拉开,泡了壶茶,又取出一碟小饼干放在小桌子上,杨思觅吃了一块,牛奶味很浓,里面有很多葡萄干和蜜饯,“很好吃,你做的?”

    谢铭笑道:“对,我做的。”而且我没猜错,你确实喜欢这种东西。“我知道你的问题,我以前也有受过很重的伤,那时我也很害怕自己复原不了……”

    杨思觅道:“我不害怕。”

    谢铭摆手,“让我说完。你要知道,就算你以后不能用刀用枪也没问题……”

    杨思觅道:“我的骨骼脆弱到受不了开枪的后座力?这恐怕会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谢铭瞪了他一眼,“让我说完。不能用刀用枪不会是个问题,我已经有好几年身上不带任何武器,而我适应得很好。”

    杨思觅“咔嚓咔嚓”地啃着饼干,“你在建议我转行政?”他扯了下嘴角,“小姨,你在建议一个反社会把进入安全部高层作为下一个目标?这是很不负责的行为。”如果他手上握有权力,那等于把核武器送到了恐怖份子手里。

    谢铭道:“我是在告诉你,这个世界有很多条路可以走。而且你有程锦,我想你并不在意其他。”

    “我是不在意。但我需要更谨慎一点。”杨思觅道,“高层建筑需要一个钢筋骨架,我也需要,如果抽掉几根承重柱,我不知道我会变成什么样子。或许别人有很多条路可以走,但我一直都只有一条路,那就是不失控。你为我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确保这点。”

    谢铭的指尖不可抑制地发颤,对,她让杨思觅从年幼起就呆在疗养院里,直到他自己逃走……“对,但在这个基础上,我希望你可以过得好一些。”

    杨思觅看着谢铭,“我很好,就像你说的,我现在有程锦。谢谢你把他带到我面前,我一直没说过,但这是你送过我的最好生日礼物。” 如果不是谢铭,他和程锦不知道哪天才会再次相遇,他并没有多少兴趣去与故人相逢。另外,程锦进安全部时谢铭也承受了不小的压力。

    杨思觅把手放在谢铭右手手背上,“我是个残缺品,你对我已经尽力了,也一直做得很好,你不欠我什么,不必愧疚。”

    谢铭从没想过杨思觅会说这些话,她用左手捂住眼睛,指间有湿润的痕迹……不,不,你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我从来没有真的帮上忙。

    杨思觅看了谢铭几秒,“那么,就先到这里,迟点我打电话给你。饼干我带走了。”

    谢铭感觉到右手上微凉的重量被移开了,门被打开又被关上,她起身匆匆走到窗前,看到杨思觅正走到程锦身边,把饼干递给他……

    “味道不错。”只是太甜了点,但这饼干很小巧,程锦便吃了一块,剩下的几块仍由杨思觅解决了。

    杨思觅道:“我要出去几天。”

    程锦没在意,“去哪里?我们得带哪个季节的衣服?”

    杨思觅道:“我一个人,你不用帮我收拾东西。”

    程锦一愣,好一会儿后才道,“好。什么时候回来?”

    杨思觅道:“不会太久。”

    程锦又是一愣,“那你什么时候走?”

    杨思觅道:“很快。”

    程锦没再问,他有些茫然地道:“我猜我现在心有点乱,我们本来打算接下来去做什么的?”

    杨思觅看着他,“我们要找地方吃饭。”

    “对,走吧。”

    周一,叶莱他们来到办公室后,看到程锦已经在了,“老大,这么早?是有很急的案子吗?”

    程锦道:“没接到通知。只是今天起得早。”

    “杨老师呢,我给他带了馅饼,还热着呢。”小安从保温包里取出一个饭盒,“我早上排队才买到的。”

    步欢探头过来看,“我还以你自己做的,有我们一份吧?”

    小安道:“没有!每人限买两份,只有我和杨老师的。”

    程锦道:“你们吃吧。你杨老师出差去了。”

    “诶?”大家都没反应过来,是出差工作的出差吗?“出什么差?”

    程锦道:“谢局有事要他办。”

    “哦。”大家相顾无言,片刻后,步欢问小安,“那馅饼分我一个?”

    “哦。”小安分了一个给步欢。

    叶莱去泡了咖啡,给每人倒了一杯,大家安静地喝着咖啡。

    这真是一个和平的早晨。

    中午时,陆昂来了,他在程锦旁边的杨思觅的位置上坐下,看着程锦,“你还好吗?”

    程锦在写报告,“什么事?有案子。”

    陆昂道:“这么说,你还能查案?”

    程锦的笔停了下来,“你是来找茬的吗?”

    “没。”陆昂道,“只是,你知道,每当看到有人过得不好,我就会心理平衡一点点。”

    程锦道:“那我看得到世界末日时,你才能真正的心理平衡。”

    “那倒不用,你说我为什么要选一个这么阴暗的职业?”陆昂笑道,“就是因为基本上每天都能看到有人比我更惨。”

    “……”程锦道,“我才知道我的职业得用阴暗来形容。”

    陆昂靠在椅子上,转动椅子面对向程锦的方向,“你看你的确不在状态,听我说话都听不到重点。”

    程锦叹气,“你如果没有很急的案子,那就滚吧,我明天出差。”

    “出差去哪里?”

    程锦看向陆昂,“你建议我出差去哪里?”

    陆昂连连摇头,“我可不知道杨思觅去哪里了。”

    程锦转回头继续写报告,“那你滚吧。”

    “确实有个案子。”陆昂道,“有家私人剧院发生了火灾,死了11人。”

    “什么时候的事?”程锦抬头,“我没看到报纸上有写。”

    “有的。”游铎翻出报纸,指着一个小角落里的几行字,“在这里。是一家叫花信的私人歌剧院,但报纸上没写死亡人数。”

    小安眨了眨眼,“歌剧院啊,听起来好像是很高雅的地方。”

    步欢道:“我去过,很高档,只面对上流社会的人群开放,这算是一种新型社交平台。”

    “你还听歌剧?”小安瞪大了眼睛,“你骗人!刚刚你还说上流社会的人才能进得去。”

    “骗你做什么。”步欢挑眉,“我人脉很广的好吗。”

    陆昂很感兴趣,“带姑娘去的吧?怎样,有效果吗?”

    人人都爱八卦啊。步欢嘴角一抽,“还成。”

    程锦看出了陆昂的心思:“池若愚或许会喜欢,你可以试一试。好了,你说死了11人,而且又说是上流社会的人,到底哪些人死了?”

    陆昂笑道:“干嘛?你又不做生意,死的人肯定不是你的竞争对手。”

    小安立刻叫道:“啊!是游铎和秦越家的竞争对手。”

    程锦抚额,“你们够了。陆昂、步欢,还有小安,你们出去聊完了再回来。”

    陆昂凑过拍了拍程锦的肩膀,笑眯眯地道:“逗你开心嘛,别生气啦。”

    程锦想起了步欢曾用过的很贴切的词:这个贱人……

    游铎适时开口了,“我也去过花信私人歌剧院,第一次去时是因为有亲戚在那里过生日,那种地方并不是只用于歌剧等艺术表演,有时也用于举行其他活动和各种派对,但都是私人的聚会,不对外开放。”

    程锦道:“这种地方怎么会起火?我以为他们肯定有最好的火警系统和自动灭火系统。”

    陆昂道:“确实有,几千万甚至上亿的装修费……”

    游铎插话道:“据说是七千万。”

    “下次别打断我说话。”太不给领导面子了啊,陆昂看了游铎一眼后继续道,“所有的火灾系统都被关了,而且这次他们不是在看歌剧,而是在举行一个名酒品鉴的秘密派对,酒加上火灾,很要命吧?”

    程锦道:“歌剧院的老板是谁?”

    陆昂笑道:“这个我记得,因为很好记,他叫曲墨子。”

    问清楚哪三个字后,叶莱道:“不知道他爸妈到底怎么想的。”

    游铎道:“据说他爷爷很喜欢墨子。”

    韩彬也说话了,“这个人多大年纪?”

    游铎道:“曲墨子?他不到三十岁。你们如果看财经杂志,就会知道他。”

    步欢笑道:“除了你谁要看什么财经杂志。哦,或许韩彬现在也会看一点。”

    韩彬没说话。

    叶莱道:“他这名字确实太老气横秋了,突然听到,还以为是个老头子。”

    游铎道:“他家这次要损失惨重了。”

    步欢道:“他肯定有买财产险吧。”

    游铎道:“他又不是开饭店的,他是在经营一种社交场合,出了这么大的事,对生意不可能没影响。”

    “管他呢。”小安道,“反正不是秦越家的。”

    “……”

    门铃响了,小安跳了起来,“外卖来了!”

    程锦皱眉道:“谁点了外卖?”

    叶莱道:“我去看看。”她追上了小安。

    “我也去看看。”步欢把手放在后腰的枪上,跟着一起出去了。

    一会后,他们几人提着几个大盒子回来了,盒子上的标志很眼熟,韩彬看得眼皮一跳。

    游铎道:“秦越送的外卖?”

    小安道:“周末我们问他要不要去老大家吃饭,他说有事,为表示歉意,他又说迟点请我们吃饭,然后,今天早上他让我告诉他地址,他让人送外卖过来。”

    实际上,周末程锦因为杨思觅的事,把聚会取消了。

    “别乱告诉别人这里的地址。”陆昂有些抓狂,“如果有人来寻仇,你们说不定就要死在这份外卖上。”

    步欢道:“但这是豪华外卖啊。”

    “……”陆昂看向程锦,“你也不管管他们?”

    程锦道:“你别想太多,没多少人会找公安部的麻烦的。”他们现在挂在公安部名下,虽然实际上发工资的是安全部。

    陆昂想了想,“我还是去升级一下安防系统,争取把这里打造成一个碉堡。”

    “老大,来吃饭!”

    程锦看表,“不到十二点。我总觉得你们不久前才吃了早饭。”

    “没事,我们吃得下!”

    陆昂道:“我没吃早饭。”他顺溜地坐到桌边去了。

    韩彬道:“以后别让秦越送外卖过来了。”

    小安和步欢齐声道,“没关系啊。”“反正你把工资卡给他了。”

    “……”

    56、在路上·花信2

    绵延不绝的冰雪森林中,树木的叶子都已经脱光了,枝条上挂着冰棱,地上的积雪中偶尔冒出些枯草,一个背着大旅行包、穿戴得密不透风的人正踩着小腿深的雪往前走着,这个万籁俱寂的冰雪世界中唯一的声音就是他的踏雪声。

    不知过了过久,前方传来了流水声,走近后,可以看到这是一条河,水很清,大约有齐腰深,背包客毫不犹豫地走下了水,到了对岸后,他全身已经湿透了,他没有停下来换衣服,而是攀上了他面前满是碎石的山坡,然后继续沿着蜿蜒的白色山脊往前走。到达最高的山顶后,他停下了,他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苍茫的灰白世界,目光所及之处尽是起伏的白色山脉。他没有花太多时间欣赏这幅壮丽的画卷,因为他已经看到他的目的地了:那是对面山腰上的一个简陋小屋。

    翻过山谷,爬上半山腰,然后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小片平地,上面长着几棵巨大的树,有人在树下搭了一个木屋,墙是木头的,上面钉了些补丁一样的树皮,屋顶上盖着厚厚茅草和木板,上面压着石头,估计是为了防止被风掀走,门是由几块木板和一些曲折的树枝钉在一起做成的,没有轴承,只能把它搬开,人进屋后,再把它搬回原处。

    这个小屋没有窗户,墙缝和门缝里透进了一些光,但屋内还是很暗,房间中间的空地上有一个用几块石头搭成的简易灶台,那中间正闪烁着几点红色的炭火。灶台旁边的地上倒着一个人,借着淡淡地火光,可以看出那人消瘦脸颊很红,他额头上满是汗珠,但可以肯定他并不是热的,因为他穿得并不多,而这个地方却太冷。

    背包客只短暂地看了那人一眼,然后便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做自己的事去了。他先把背包卸下,把帽子眼镜除下,露出了他俊美的脸,他是杨思觅,如果程锦在这里,肯定会立刻把他拉到自己身边,然后把他凌乱的头发理理好。

    杨思觅在灶台边简陋的小木凳上坐了下来,他往那几块石头间放了些用来引火的干茅草,等火点着后,他又加了几块干燥的木柴进去,然后他起身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下,从背包里拿出干燥的衣服换上,接着把湿透的衣物用树枝挑起来放在火堆旁烘着。

    借着火光,他重新打量着房间,这根本不能被叫做房间,这就是个窝棚,用来遮风挡雨都很勉强,地面是泥土地,墙是透风的,屋顶和墙上都被烟熏得黑乎乎的,靠北边的墙角处堆着很多木柴,旁边是些锅盆之类的生活用具,南面的墙有一块不透风,因为它上面挂着地块塑料布,靠着塑料布的地上铺着厚厚的干草,上面放着一个睡袋,这便是屋主的床了。

    杨思觅走到墙边拿了一个铁锅,他走到门边把门搬开,出去用锅装了一些雪回来,把铁锅架到火上,等水开了后,他从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一个杯子,倒了些热水出来,接着他去墙角的一个歪歪扭扭的木架上拿了一包面条下到锅里,等面条煮好后,他把锅从火上拿了下来,把锅里的水滤掉,往剩下的面条里倒了些屋主的辣椒酱,拌了拌,然后便拿着筷子坐在锅旁开始吃了起来。

    “很难吃。”杨思觅在吃了半锅面条之后才这么评价。

    地上的人似乎听到了,他动了动,好半天后他才虚弱地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说。”他在地上又躺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坐了起来,往火边挪近了一点点,“面条有剩吗?”

    杨思觅把锅移到那人身边。那人低头在锅边吸了口气,“香啊!”他直接拿起锅里的筷子开始夹面条吃,速度极快,没两分钟他就把那些面条都吃光了,把空锅往旁边一放,他舒坦摸着肚子,“我很久没吃得这么饱了,你下了多少面条?浪费我的存粮。你肯定把我的辣椒酱都进去了,浪费啊!”没人理他。

    沉默片刻后,那人继续道:“那么,杨,你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杨思觅扔了一张纸给他。

    纸张差点就被火舌卷走了,那人飞快地把它捞了回来,这是一份级别很高的密令,也可以说这是安全部的通缉令,上面的照片确实是他,名字处写着:巫云上,这也不算错,他用得最多的是这个名字,再往下看罪名,不得了啊,判国罪?!上面没写很详细,只简单地说了句:威胁国家边境安全。

    巫云上抖着手上的那页纸道:“我威胁了那里的边境安全?我被勒令停职,虽然没明说,但大家都知道这应该会是永久性的停职,我手上根本没什么资源,哪里有能力对国家产生威胁?”又没人理他。

    巫云上叹气,“喂,怎么说你也吃了我那边多面条,说点话不过份吧?说起来,你居然没在我昏迷时把我解决掉?为什么,别说你有了情人后,开始手软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杨思觅道:“你知道程锦?”

    巫云上道:“知道你的人,都会去了解一下他。你们不是形影不离?现在倒是离了,你们这是要分了?听说有个赌局就是赌你们能在一起多久。”

    杨思觅道:“我出来逛逛。迟几天再回去。不急着杀你。”

    “……”巫云上道,“我早该知道你没变。”他拿起一边的水壶打开看了看,里面还有水,但早凉了,他直接把水壶放在石头上,他才不管这是几次沸腾,反正他都快死了。“那么,你和程锦吵架了?”坐着也无聊,他保持安静,杨思觅又不会就不杀他,那就死前满足一下好奇心吧。

    杨思觅道:“怎样算是吵架?”

    “普通人的吵架那是互相指责,你们怎样算是吵架我还真不知道。”巫云上打开水壶盖,往水壶里扔了把干草叶,“你为什么要跑出来。如果来的不是你,我至少也可以挣扎一下。但你居然一点往日情宜都不顾,直接杀上门来,熟人该避嫌吧?那些人怎么能让你来?”

    杨思觅道:“我随便抽了一张。”然后看到上面的头像是认识的人的。“我和程锦不吵架,但我最近很想把和他说话的人都弄死。”

    “但你不敢,只好来弄死别人,那你也别找上我啊!”巫云上又往水壶里加了把干草,“我也不知道是要恨他还是感激他,没有他你就不会接杀我的密令,但没有他,你或许一进门就把我干掉了,我都来不及知道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在这里呆了三个月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找到我的,这地方与世隔绝……你真的觉得威胁边境安全的事是我做的?”

    杨思觅道:“是不是你不重要。有人把西北的一部分边境防线图卖了,当年布防线时,你在那里,而你一直吸毒,你需要钱。”

    “……”巫云上这一生最大的污点就是毒品。他吸毒戒毒再复吸,已经反复折腾过几十次,还因为携带毒品坐过三次牢,但由于背景关系,很快便又给放出来了,而他现在才刚三十岁出头。回想起来,他总觉得是开始几次戒毒太容易,这让他低估了毒品的威力,他太自信自己的自控力,以至于不知不觉中,他的身体已经被毒品浸透,再也无法成功戒除了。

    “水快干了。”

    巫云上一震,把水壶从火上提了下来,倒出一碗漆黑的水放在一边凉着,“来了这里之后我还没吸过。”杨思觅来时他就是因为毒瘾发作不得不把自己暂时弄晕。

    杨思觅道:“你戒不了。”

    巫云上笑道:“死亡的好处之一就是我不用再戒毒。但不管怎样,我真没卖过边防图,我不需要钱,我要的是毒品,说实话,我没缺过毒品。”他摸了摸那碗墨汁一样的东西,不是很烫了,他端起来慢慢地喝了一口,“这是一个戒毒的偏方,好像有点用处。”

    杨思觅伸出一根手指,在那碗液体里沾了一下,放进嘴里尝了尝,“只是你的心理作用。”

    巫云上道:“应该是吧,我试过不少偏方,现代版的神农试百草。你打算歇上几天?”

    杨思觅道:“看情况。”

    “不是吧?”巫云上很郁闷,被人在他脖子挂了把刀,还不知道要挂上多久。他想着有没办法能弄死杨思觅,好像很有难度,就算侥幸弄死了,那他也将升级成为最需要被解决的叛变者,到时来追杀的人将会变成很大的一群,“我没叛变,我要求一次公开的审判。”

    杨思觅道:“你会死得更难看。你会被定罪是因为人证物证俱全。”

    物证可以伪造,他自己就是行家。巫云上皱眉,“人证是谁?”

    杨思觅道:“据说是你的老相好。”

    巫云上眉头皱得更紧,“据说?”

    “人证是董柏,听说他是你的好相好。”

    董柏……是他就不奇怪了。巫云上透过火光,震惊地看着杨思觅,“你也会信这种八卦?看来程锦影响了你不少。”

    “程锦不喜欢八卦。”

    巫云上摇头,“我如果能活下来,那一定要去认识一下程锦。还有,董柏不是我的老相好。”

    杨思觅道:“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可能,你们有过性关系。”

    “……”巫云上干咳一声,为自己辩解道,“我吸毒,毒瘾上来时,很容易失控,但那和感情无关。”

    杨思觅没说什么。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董柏家的家族生意就是毒品,董家是西南边境地区最大的毒品商,巫云上在多年前接触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混入这个家族,他成功了,董柏的父亲和两个兄长还有一些其他亲戚都是直接或者被他干掉的,但那个家族很顽强,也或许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反正,直到现在,这个家族还在苟延残喘着,而它的现任当家人正是董柏。

    巫云上道:“他也能当人证?居然有人信?上头到底和他做了什么交易?你干掉我之后,会把我的头砍下来寄给他吗?”

    杨思觅想了想,“不知道。”接这个任务时,他正想着程锦,没注意有没有注意事项,当然,他以前也不怎么注意这些。

    “……”巫云上道,“多谢你没让我死不瞑目,但我现在死了,肯定还是会有一只眼睛闭不上。”

    57、在路上·花信3

    白天,杨思觅和巫云上在雪山中的小屋中烤着火发着呆。晚上两人吃的是腊肉饭。这饭做起来简单,煮饭煮到水干后,把切好的腊肉平铺在米饭上,十来分钟后,腊肉的油被蒸出来了,浸透了米饭,木屋内溢满肉香,能把人肚子里的蛔虫都勾出来。

    “多包涵,这里没碗。”巫云上把饭分成两份,拿了个不锈钢盆,盛了一盆给杨思觅,自己就着锅吃剩下的,低头一阵猛吃,等锅里的饭被他吃掉大半后,他才速度慢下来,“要是有青菜就好了,腊肉上再铺上层青菜,再打个蛋上去,那真是人间美味!”

    杨思觅道:“你说过想开家饭店。”

    “你居然听过我说话?”巫云上有些神游,“没错,我是这么说过……其实我现在也还这么想,开家饭店,凑合着过完这辈子得了。”

    杨思觅道:“没这地方凑合。”

    巫云上笑道:“这里也挺好,只是开不了饭店。”

    吃完饭,两人一人抱着一大杯热水。

    巫云上道:“这里还有个缺点就是没有娱乐活动。”

    杨思觅道:“你需要什么娱乐?毒品?”

    “……”何必总揭人短呢,巫云上道,“我的生活的确很无趣。你和程锦有什么娱乐活动?”

    杨思觅道:“你以为我们晚上会做什么?”

    “我猜是爱情动作片。”巫云上笑道,“说到毒品,你到底有没有吸过毒?你如果吸毒没人会惊讶,不过你做任何事,也肯定没人会奇怪。”

    杨思觅道:“我还没无聊到要去吸毒。有你们这些人在,我不缺活干。”

    你总是不缺人杀是吧?巫云上给火堆加上两根木柴,“怎样可以让你放弃干这次活?”

    杨思觅道:“没理由放弃。”

    巫云上道:“但也没理由一定要干吧?”

    杨思觅道:“将来程锦接触到这事时至少知道我真的干活了。”

    “……”巫云上无语了好一阵,“你以前不屑和别人说话其实是个伟大的优点。”他喝了口开水,开始循循善诱,“你没干活和你干了件脏活,那个更严重?我或许该死,但却从没有对不起过我的工作。我为它鞠躬尽瘁也就算了,难道还要我死而后已?”据他的了解,程锦和他们这些人相比,真的算是个好人。资讯很重要,说不定某天你就能因为某件不起眼的事捡回条命,所以偶尔关注一下某些人的八卦是很有必要的。

    杨思觅没理他。

    巫云上摆出一副我最无辜的表情,“像我这么恪尽职守的人,我们的好组织还能抛弃我,你保证你不会在某天被抛弃?你不在乎,那程锦呢?他若会有我的命运,你也能无动于衷?”人都有弱点,杨思觅也有了,神终究是怜爱世人的。

    杨思觅道:“我以后或许可以额外提供一个服务,在我面前提程锦的人,我可以尽量让他死得痛苦一点。”

    “呃……我果然不适合当谈判专家,以前我就没能靠谈判救回过一个人质,现在轮到救自己,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巫云上叹气,“但我的战略应该没错才对,绝对是你不正常。别人都想为爱人造个天堂,你倒是一心一意要拖他去地狱。”

    杨思觅道:“方向没错,但你的技巧太差,你可以暗示我程锦不喜欢什么,但你不能直接说出来,否则我会认为你在拿程锦威胁我,无能又喜欢放狠话的人都该死。”

    “屁!暗示你可以假装听不懂!别以为我会上当。”巫云上把水壶放回火上,“连我都算是无能到该死的人,那这个世界还有几个人值得活下去。”他说着又自己笑道,“你不会要说:吸毒的人不被包含在值得活下去的人中吧?”

    杨思觅道:“无所事事、慢性自杀的人很多,吸毒只是在加快自杀速度,你也没比其他人更应该去死。”

    巫云上低声笑了片刻,他奇怪地想着,杨思觅的话居然安慰到了他,就吸毒这件事而言,他对不起的人的确只有他自己,他又没有贩毒,就算他该死,也不应该死在毒品上……真的该戒了。

    水壶里的水开了,咕咕地叫个不停,壶口也冒出了阵阵白气,巫云上把壶提了起来,“泡个脚,然后早点休息吧。”

    当晚,巫云上仍回墙边睡下,杨思觅直接躺在了火堆旁边。

    深夜,杨思觅醒了,外面有树枝折断声,或许是风吹的,他起身,站在墙边,透过木头墙的缝隙往外看。

    巫云上也醒了,低声道:“外面有人?”

    “嗯。”杨思觅快步离开了墙边,“拿好东西。”他快速地收拾好背包,走到了门边。

    “难道外面的人要放火?”巫云上匆匆地打了个包,嘀咕着,“放什么火啊,拿机关枪往我们这里一扫,这冰天雪地的,我们只要一受伤,能活下来的概率就不大……”

    杨思觅没理他,他侧耳倾听着动静,外面应该有三人,一人离得近些,就在七八米开外的地方,应该是负责来点火的人,另外两人离得比较远,但也在慢慢靠近,不管怎样,三人要守住一个房子的四面,并不容易。

    那些人会选择放火,是因为放火最便捷,就算没能烧死屋里的人,在屋里人慌慌忙忙冲出屋时,也很容易开枪射杀他们。

    屋顶传来一声轻响,抬头一看,有火光渗进屋内,有人往屋顶上扔了燃烧物,巫云上匆匆对杨思觅低声道:“9点钟方向的那个留给我。”

    在火苗落上屋顶的那一刻,杨思觅已经踹开了木门,立刻有子弹射透了木门,但杨思觅已经离开了门边,他把侧面的一面墙踹开一个大洞,翻身滚落雪地的刹那他开枪解决了一人,然后一落地站稳他便闪身靠在一棵树后。

    不远处传来了枪声,继而又传来了巫云上忍痛的声音,“啊!……靠!靠!……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思觅像一抹影子一样无声无息地往传来声音的地方靠过去,有另一个人影也在往那边移动,杨思觅静候时机,那人从树后探出头,他抬手射击,那人应声而倒。

    木屋燃烧的火光中,巫云上笑着从一个雪堆后站了起来,“挺好骗的,看来他们不知道我们有两人。”他把一个人从雪堆后拖了出来,踹了几脚把那人踹醒了,“谁雇你来的?”那人一开口就是一串脏话,问题自然是没回答。

    巫云上从小腿的刀鞘里抽出了刀,刀尖轻柔地贴上那人的眼睛,“先来左眼还是右眼?右眼?”刀尖一转往下压去,那人还是咬牙不答,巫云上手腕一手力,刀被扎进了那人的眼眶中,尖叫声在雪山中回荡不止,巫云上的膝盖重重地压制在那人胸口,那人疯狂挣扎了半分钟,然后便像条死鱼一样瘫在了被血染红的雪地上。

    “真能嚎。不会引发雪崩吧?”巫云上皱眉看了看四周,然后抬手重重地扇了他的俘虏一耳光,仍在插那人眼中的刀跟着晃了晃,那人没有醒来,巫云上噼里啪啦地又抽了那人好几耳光,那人总算发动了气息,巫云上继续问道,“谁雇你来的?”

    “我不知道……”那人痛苦地呻吟着,“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巫云上低骂了几声,然后温和地道:“好,我放过你。”他用手小心地抬起那人的头,让那人枕在他手臂中,他嘴角弯起一个柔和的弧度,“没事,你会好起来的……”咔嚓一声,他把那人的脖子扭断了,他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把那人扔回地上,伸手把刀从那人眼中拔出来,在那人身上擦了擦,收回鞘中。

    “正好可以火葬。”巫云上望了眼正熊熊燃烧着的木屋,把尸体拖往那边,到了火边后,他喊道,“杨,过来搭把手。”

    两人把三具尸体抛进了火中。

    忙完后,巫云上看了看时间,半夜两点,他问杨思觅:“我们再睡一会?这火边挺暖和的。”

    杨思觅道:“地上太湿。”火把雪都烤化了。

    巫云上望着那堆巨大的篝火,“你有没有闻到肉香?”

    两人闻着肉香,□地等到天亮,迫不及待地背起了行李出山。

    巫云上带的路,走到那条河时,他带杨思觅去了上游的水最浅处,这里的河段有大石块露在水面外,虽然石块间的距离相距很远,但难不到他和杨思觅,两人轻松地过了河。

    过河后,两人又在雪中跋涉了两个小时,才终于出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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