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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潘五郎喜得闷棍 (第2/2页)

比起仍在苟延残喘的潘五郎,容媱就显得镇定多了,虽被蒙上了眼捂住了嘴,但许是觉出绑架之人对她有几分客气,这个男声也足够熟悉,胆子便大了些。

潘五郎才被抬下去,就有丫鬟上前给她取下了蒙眼的黑布,对上容媱那双不屑一顾的眼,容枝意笑了笑,拉住了想上去抽她几个巴掌的容媱:“且看你二哥哥的吧。”

容茂仁方才还在被打,这一下又成审问的那个了:“五妹妹好大的胆子,爷娘罚你禁闭,是因为你做了错事要你思过,没想到你这过错没思出来,反倒变本加厉。”

容媱没理他,从摘下眼罩开始,眼神便只狠狠盯着一人:“你派人跟踪我?”

容枝意没否认:“是。”

“三姐姐真是阴狠啊,先是让验身婆子侮辱我,再派女使来给我明里暗里透露五郎的消息,认定我会逃出去亲口问他,全程连面都没有露过,只在这府中张张嘴皮当你的小白花,都能将我二人当做瓮中之鳖,一网打尽,难怪郢王世子那样的英才也被你玩弄在股掌之中,真不愧是宫中长大的,妹妹自愧不如。”

“五妹妹谬赞,小小手段不成敬意,没你想的这般恶毒。”

容媱这番话,是把所有的错处都归到她身上了,说得她还自我怀疑上了,弄到如今这个地步,好似并非她的初衷和本意啊,她分明只是想容媱及时止损回头是岸,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但是三姐姐,我就想问问你,我到底哪里做错了?女子活着,不就为了嫁个好人家吗?你和四姐姐能嫁高门,我为何不能?身为庶女,追求本该仰望的,追求得不到的,就是错吗?”容媱垂手望着她,没有半分悔恨。

“任何人活着,都只是为了自己。”容枝意淡然答道,显然是不想与她多说。

容茂仁冷笑了一声:“五妹妹,你用正当手段去追求一个好归宿并不是错,我支持你,甚至能给你一定的助力,可潘五郎他当真是个好归宿吗?”

“自然比不上两位姐夫的高贵出身,但也是公爵府邸的郎君,如何不算好?对我一个谁人都可以践踏的小小庶女而言,已经是高攀了。”

单凭这一句,容枝意忽然就确信了,容媱绝对不爱潘五郎。如果真的爱,第一反应不该是他待自己如何,性子如何,学问本事如何么?她却只有句家世,实在是…

不过潘五郎这人除了家里那快要没了的爵位,委实也找不出哪里还有什么优点了。

“他若真的好,不会在与你两情相悦时去街头买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子做妾,也不会在双方长辈都未定下婚事前就邀你单独赴约去看上元灯会,若是被识得你的小娘子瞧见你与他同游,将事情说出去,你这名声还要不要了?”原本还打算缄口不言,但看她执迷不悟至此,容枝意终于忍不住了,“再说河西县伯一家,老县伯靠着抓了两只蛐蛐得来先皇赏赐的三代爵位,家里也没有什么读书人,通是些游手好闲的纨绔,照当今圣人这般严苛的治下和管辖,爵位能不能传到潘五郎嫡亲哥哥头上都是难说的,你为何不能把目光放长远些,去选些踏实稳重且有前程的人呢?”

她将这几日了解的全都告诉了容媱:“且不说潘五郎那七八九个通房,单说如今的县伯,发妻去世不到一个月,就娶了貌美如花的续弦夫人进门,续弦给他生了三个儿子两个女儿,最后一胎难产去了不到半个月,续弦的嫡亲妹妹都大起肚子做上姨娘了,如今那位填房的正头夫人,还是县伯庶弟定下过婚事的未婚妻。如此荒诞,不干人事的一家人,你嫁过去能指望什么?”

更令人作呕的事情她还没说出来呢,总归横看竖看,潘五郎和他一家都是个烂到骨子里的人。她随口道来的不少秘事,一般人可还不知道呢。就例如朱氏和容姝,嘴巴张得能塞下好几块糖糕了。

“他阿爷行事荒唐与他有什么关系,龙生九子…”容媱那气势显然就落下去不少。

容姝啐了一口:“龙生九子各有所长,但也没听过耗子能生出麒麟来的啊!”

“闭嘴!与你容姝有何关系!你嫁给陈六郎敢说自己用的是正当手段吗?如今还鞭策起我来了,管好你自己吧!”容媱像是瞬间被点燃了怒火,竟将屋中的人挨个骂了一通,“还有你容枝意,你方才说我未定下婚事就与郎君私会,好,我承认,我就是跟你学的,你可以去常恩寺幽会世子,我为何不能跟潘五郎同游灯会?就因为我低你一等,就因为我才情相貌通通不如你,就不配入公爵府邸了?”

“你放肆!”容茂仁沉默着听了片刻,再次开口骂道,“若他真心待你,早该说服父母三书六礼来娶你了,可他有吗?一次又一次都是你在逼迫爷娘替你上门去说亲,而他呢?目不识丁,坐吃山空,当街买妾,全然不将你放在眼里,这算哪门子的好归宿?三妹妹是不想你一朝嫁入虎狼窝,悔度余生!”

还真别说,容茂仁看自己的事儿糊涂,别人的事就拎得挺清楚的。

“那是个误会!”容媱今日都跟他问了个一清二楚了,“二哥哥你是不知道,五郎只是想帮那女子一把,什么买妾,都是假的,是谣言!都是三姐姐一手操办的!那女子是她的人,她算计利用了五郎的怜悯心,这才害得他当街被群众侮辱!只可惜三姐姐再是算无遗策,也没算到公主忽然出现,让此计谋露出了马脚,揭穿了那女子的骗子身份,这才没让那她有机可乘。”

简直荒唐,没见过这样颠倒是非黑白的。

“笑话!我为何要害他?你是我妹妹,咱们托生在一家中,你嫁的越好过的越好,对我和阿姝就助益越多,我巴不得你也嫁去高门,可你自己看看你寻的这位郎君,他是个好人吗?我敢对天起誓,他当街买妾的事与我无半分关系,绝非是我算计,若有假话,我容枝意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他呢,他敢吗?”

真狠啊,在场之人皆倒吸一口冷气。

“阿姐向来堂堂正正,你口中的私会,除却身边女使护卫,我也在一旁,连崇觉住持都知晓,一切行径发乎情止乎礼,哪跟你那日逃了相看去找他似的?”那满身的吻痕,一口一个自己已跟潘五郎生米煮成熟饭,容姝想起来都觉得羞愧。

“我的婚事,圣人早早知晓并拟下了旨意,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赵珩要赖账,那他便是抗旨便是欺君,皇后和太子也不会放过他,再者,没了他,我照样能嫁得好郎君,所以我有十足的把握和十足的信任。但你呢?潘五郎真的会娶你吗,如果他将你骗得一干二净拍拍屁股走人了,会有人给你讨公道吗?男女之事,不论何种错误,旁人都只会指责女方的不是,你何曾见过有人议论男子的错处?不过当成饭后笑谈罢了。”容枝意心里可悲,可悲极了,可悲到她不知该如何去挽救,也或许根本没有方法挽救。

“指责女方…也不全是啊。”容媱忽然冷笑起来,神情可憎,“就说您的闺中密友宋大娘子,她都定过亲事了,身子都不知是否还干净,不还能与谢府尹琴瑟和鸣吗?那些不知情的姑娘们不还喊她宋夫子吗?”

完了,轻云心想。

果然下一瞬,就看到眼前嗖的一下,紧接着一记响彻云霄的巴掌声传来,容媱捧着脸摔倒在地,半边脸都是血痕,众人皆上前阻拦,金姨娘直接哭得晕了过去。

“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容枝意心一沉,半跪在地,几乎是嘶吼着。

容媱转过脸,见她竟为了宋嘉夕这般动怒,更觉得好笑了:“如何?我哪里说得不对了?哦对…不知三姐姐知不知道宋大娘子婚前去武安侯府过客被拖入小树林…”

“你闭嘴!”容枝意上前抓起她的衣领,眼里激愤的怒意把轻云都吓了一跳:“娘子,您先松手,将五姑娘交给我,由我来处置吧。”

“谁告诉你的?有种你就再说一遍,信不信我当场杀了你!”满身的杀气和狠劲,周围人都要被这锋芒刺眼得退避三舍,越是这种时候越听不进去话,他们如何规劝都是无用功。

不过…宋大娘子被拖入小树林做什么呢?容媱还没讲完呢!

理智终于回笼些许,容枝意全身已被冷汗浸透,渐渐松开掐着容媱脖颈的手:“怎么会呢…我听不懂你这玩笑,嘉夕宋府独女,何人敢欺负她…五妹妹就别开这种玩笑了。”

“玩笑?”容媱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既然是玩笑,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嘉夕是我最好的朋友,自然不允许任何人空口污蔑她。”嘴里这么说,却也在后悔自己方才一时失控反应过大。还能是谁告诉她的?除了在场之人潘五郎,没有人更清楚了。容枝意真是悔不当初,就应该一个都不要放过,让赵珩和谢府尹把人通通杀个一干二净,早知埋下这样的祸根,还留什么活口啊?

“嘁!”容媱颇为不屑,“五郎亲眼所见,怎会有假?你这位最好的朋友,可也脏得很呢!”

话音刚落,又是清澈响亮的一记耳光。

容姝开始心慌了,容媱这缺心眼的,说什么不好,非要说宋大娘子,也不想想容枝意这人极其护短,是可以为了朋友两刃插刀的,怎会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可别整出人命来了,赶紧提醒她几句:“阿姐…您这,可得悠着点,别将人打死了。”

“你放心,我不会打死她。”会好好折磨她,折磨得她生不如死。

“五妹妹既说潘五郎亲眼瞧见宋大娘子受辱,我先不与你谈真假和证据,就当这是真的,那潘五郎不上前救人也就罢了,为何不喊人来相救?躲在暗处冷眼旁观,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分明任何一个读过书受过教育的人瞧见都会伸出援手的,往大了说这是积德的好事,往小了呢,这可是能让大理寺卿府欠他人情的好机会,是升官发财在向他招手。但你口中人模人样的君子潘五郎做了什么,给人把风还给人鼓掌啊?简直愚蠢!这就是你打着灯笼找来的好郎君?”

“你…”容媱一时之间也没找到反驳的话来。

这叫什么?反将一军!

若她一口咬定宋嘉夕遭人侮辱,那也就是承认了潘五郎是个下贱胚子。

“我今日有的是时候陪你玩。”容枝意拍拍衣袖站起身,“蒋枞,把我们五姑娘嘴堵了,让人把潘五郎带来,一并审问,叫我这五妹妹好生听一听,她日思夜想的郎君,究竟爱她到何种地步。”

这是容枝意第三次见潘五郎了,也是她第三次感叹,为何这样矮胖的身形,五官能生得如此贼眉鼠眼?按理来说,富贵人家娶妻都注重相貌,孩子生出来都是一代比一代好看的,怎么这潘五郎就能生得如此丑陋,原来那内心丑恶真的会影响容貌。

甫一被取下塞在嘴中的棉布,潘五郎就破口大骂:“我可是河西县公府的郎君,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敢绑了我!”

“区区刀下亡魂,还敢如此嚣张,你们河西县伯府好大的威风啊。”出言的是容姝,容枝意与她有过言语冲突,怕他记起,就不便与他讲话了。

“竟是个娘们…”潘五郎瞬间松了一大口气,嬉笑道:“小娘子,不妨说说,你为何绑我,是我从前哪里得罪了你?你放心,尽管提出条件来,不论多少银两,我家里人定会来将我赎回去的!”

“银两恐怕是不管用了。”容姝一字一句皆按照着容枝意的指示来,“便将命留在此处吧!”

话音未落,轻云那拔刀出鞘声便传来了,潘五郎被捂住嘴,听觉比往常更敏锐了些,甚至能感觉到冰冷的刀锋一步步靠近他的脖颈。这下他是真的急了:“小娘子饶命!就算是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你究竟是何人,我又哪里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可是我曾经许诺了你什么,没做到呀?”

仔细想想,一个女子,除了风流债还能是什么,可光听这声音,实在是听不出来啊,毕竟他爱抚过的,没有三十也有四十个。哪还能给每个人的声音对号入座啊,想到这,潘五郎心生一计:“不如…你叫一声听听?”

“你放肆!”蒋枞的刀比轻云还要快,那利刃已浅浅刺入了潘五郎的皮肉。

潘五郎虽被绑着,但这么一刺探,跳得也有五丈高了:“哎呦!疼疼疼疼疼——大侠饶命啊!”

“无妨,既然潘五郎都这么说了,不如给他一个机会,让他死得明白些。”容姝摆摆手,许是跟容枝意相处久了,一言一行都受了些她潜移默化的影响,这些话中的语气开始都与她有些相似,“坊间传言,河西县伯府五郎君要与容家五娘子定亲,此事可能当真啊?”

“自然是假的!”潘五郎因着脖颈上那把刀,否认的极为干脆,“她区区一个庶女,给我做妾都不配,还嫁我为妻,岂非痴心妄想!”截至目前,潘五郎还是认为这一定是他从前惹下的风流债,这两个小娘子大概是一主一仆,不知听谁说了他要娶宁五娘心里着急了,于是才聘了杀手找过来了,现下那容五娘一点声响都没有,恐怕已经被抹了脖子了!

所以说千万不能得罪了女人,女人狠起来真是…要命啊!不过还好,既然她们找过来了,那说明她心里还是在意自己的,否则当场杀了他就行,何必将他带回来,无非是还心悦他,想要他回心转意嘛!姑娘家的蔫酸心思,他向来是最明白的。

“况且,我若真娶了她,岂不是违背了与姑娘的誓言了吗?”潘五郎大了胆子,又补了一句。

“哦?什么誓言?”

“方才一时紧张,没记起姑娘的声音,如今仔细回想了一番,我自然是记得姑娘您的,那日夜深人静,你我云雨过后,花前月下,我许诺要娶你为妻,怎会忘记呢?”隔着厚重的棉布,容枝意都能看到潘五郎那油腻恶心的眼神,胃里一阵翻山倒海,险些就呕了出来。

容姝也没好到哪去,一副吃了屎的样子:“…五郎,竟还记得我。可你方才说容五娘一个小小庶女,配不上你公爵府邸郎君的身份,那我呢,我连庶女都不如,岂不是更配不上你了。”

潘五郎心中嘿嘿,庶女都不如的,定是貌美如花才被他看上宠爱的!

“恍惚记得姑娘容貌,可谓倾国倾城,比起嘉平公主也不过略逊一筹,容家那个丫头怎么能跟你比呢?你便放了我,我立马回去与爷娘商议求娶你的事项,如何?”

跪在角落里的容媱面色发绿,青筋凸起,眼含热泪。虽然是被羞辱了,但总算能让容媱亲眼看看潘五郎究竟是什么样的货色,明白他对自己没有丝毫的真心。

容枝意本可以就此放过他,可一想到他将武安侯府发生的事都告诉了容媱,再放他出去,保不齐会告诉更多的人,便还是做主留下了他。

嘉夕如今日子过得幸福自在,她绝不能让任何人去打扰她。

“把他关进柴房,严加看管,再到郢王府去传个口信。”潘五郎常年不着家,睡在各大秦楼楚馆,这一日不回府,府里人估计找都不会找,暂且将他关着,毕竟他还有这层身份在,还与武安侯府的人关系密切,说不定还有利用的价值,如何处置,她想与赵珩商量一番。

可没想到的是,睡过了今夜,第二日起来,整个大瑒都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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